“谢谢祖母。”
“谢谢娘。”
“谢谢祖母。”
严策、严苛、严厉异口同声。
罗姒喊来唐思帮忙,两人一起上药。
看着他们一家母慈子孝的样子,严明觉得心里酸胀的难受。
肩膀上的疼痛在这一刻似乎忍不下去,让他一下子接近崩溃。
他只觉得肩膀前所未有的疼。
“唔……”他低沉又压抑的声音回荡在胸腔,他想怒吼,又不敢吭声。
憋了半天,终于一滴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
这么多年,终究是错付了。
娘和祖母到底是从来没有在意过他。
“老二,你过来。”唐思发现了二堂哥严明的异样,忙给他喊过去。
娘喊他了,娘注意到他了。
严明一改刚才的沉闷,心里甜丝丝的。
“娘,我来了。”
唐思将手里的药递给他:“你帮娘干干活,让娘歇息会儿,你来帮哥哥上药吧。”
严明愣在原地。
不是给他拆枷项,也不是安慰他受伤的心,而是让他一个受伤的人,去给他另外两个受伤的兄弟涂药。
而且他这个受伤的人,肩膀上还压着沉重的枷项,手在两个窟窿里伸出来,一动牵扯着肩膀就疼,非常不方便
。
他满嘴苦涩,感觉心里刚刚升起来的一点温暖,又被瞬间冰封。
他正不知所措间,唐思的心灵鸡汤已经准时送到。
“娘本来也是想给你脖子上一起拆了让你松缓一下的,”唐思满脸心疼,“但是你知道,官差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严明闭口不言,只是受伤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点:娘还是惦记他的。
“换衣服的时候,娘也寻思给你换一件,可是官差少给了一件,娘也不敢找他们,你说你爹年纪大了,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娘没办法,只能委屈你了。”
严明心里的悲伤烟消云散:原来不是娘不管他,不是娘不喜欢他,而是官差拿漏了。
当娘的最知道孩子的软肋在哪里,唐思看到严明舒缓下来的神情,安抚他:
“娘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这些年腿脚不爽利你也从不气馁,一直替家里分担,娘都看在眼里,等到了流放地,娘再找机会好好疼你。”
唐思直接给严明画起了大饼。
严明脸上甚至染上了羞涩的红晕:娘夸他了,娘夸他了,娘是在意他的。
他忍着疼痛给大哥严策上药。
许是手脚不方便,严明力度
没掌握好,让严策吃痛。
“你轻点。”严策低斥一声。
也不知道这个二弟有什么用,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腿脚不利索,上药弄疼人,要不是看在娘刚才安抚严明的份上,他肯定不让严明碰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严明陪着笑脸。
严策心里暗骂一句:废物。
再想接上刚才的视线,已经发现王凤曼妙的身材被遮挡。
流放这几天,他看着发妻林梦安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小妾郑美玉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一天天就会拈酸吃醋,给他添麻烦。
反观王凤就不一样了,她坚韧、柔情,最要命的是刚刚下过雨,她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完美的身材曲线暴露在大堂哥严策的视线下。
尤其是略微凸起的小腹,他还从来没感受过这种女人的快乐。
严策喉头滚动,突然想起三年前雨夜未得逞的那次,就觉得浑身燥热。
他觉得身上莫名窜出一阵邪火,王凤白嫩细长的颈项刺激着他的视觉,他想看的更深些,想扒开王凤的衣服,看看里面的春光。
正在他精虫上脑无限幻想的时候,严明手上力度让他
吃痛。
他心里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的难受。
不耐烦的摆摆手,没好气道:“你还是去给三弟上药吧,我这里用不上你。”
严从宽感应到严策赤裸裸的视线,只觉得满脑子滔天恨意要将他淹没。
那双充斥着欲望的眼睛,让严从宽恨不得将它们在严策的眼眶上挖下来。
他瞬间想到三年前。
那个雨夜的画面清晰无比的刻在他的脑子里。
娘将发钗抵住脖子的绝望,让严从宽几乎窒息。
这个人间败类,畜牲!
自己的娘可是严策的亲弟媳妇!
刚好严明弄疼了严策,这让八岁侄子严从宽回过神。
他立马换上一副痴傻的表情,连忙拖着他娘,往旁边人那靠了靠,借助旁人的身体遮挡,刚好彻底阻隔了严策贪婪留恋的视线。
再看自己的爹严明狗腿一样给别人上药的样子,严从宽只觉得分外讽刺。
他不禁想:如果爹知道了三年前的事儿,会怎样?会不会生气愤怒,会不会保护他和娘?
紧接着,他又进行了自我否定:不会的,这几年他算看透了,在爹的眼里,永远只有他的兄弟,他的娘,他的祖母。
至于自己和娘王
凤,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
严从宽自嘲的笑笑,将王凤抱的更紧了些。
苏沫跟张桂兰闲聊的间隙,刚好注意到了严从宽微小的动作,再顺着他一闪而过的愤怒眼神,捕捉到了严策心烦意乱的样子。
苏沫心里奇怪。
她总觉得严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