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心里非常自责,这段时间,他无数遍的反思自己,他知道自己伤了儿子和妻子的心。
他想要弥补,可是王凤和严从宽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两个人现在过的很好,已经不再需要他。
这种无力感让他特别惶恐。
他以前总是渴望得到家人的认可,为此,对妻子不断予取予求。
王凤性子温婉,平时不太会拒绝,他也把这些当做习以为常。
可真当王凤和儿子离他远去的时候,他才在懊悔中反思自己,觉得自己真就是个不世出的王八蛋。
经过了无数次的内心挣扎,他还是决定要弥补之前的错误。
不管妻子和儿子原不原谅他,他都要弥补。
他从地上爬起来,腰板挺的笔直。
尽管他走路还是那么一瘸一拐的,但整个人的身形都似乎高大了许多。
刚回到大房那边,严明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自家娘和兄弟不管,去管那个说不出话的东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严明与之前低垂着头的窝囊样子有些不同,他虽然没有反抗,但他一直直视着唐思,目光坚定的样子让唐思都愣
住了。
这是他那个废物儿子的眼神?
不过转而唐思的震惊就被愤怒取代,严明不受她控制的样子让她心里很是火大。
唐思扬起手,正想要再给严明一巴掌,严苛已经先她一步,对着严明一脚踹出。
正好踹在了他的膝盖弯上。
严明受不住,单膝跪在地上。
“畜生,这么多年爹娘真是白养你了!”
严策也给了严明一脚:“咱们自己都吃不上个果子,天天挨饿,你竟然把东西给别人?你的心被狗吃了?这果子给我们任何人都能充饥,你知不知道?”
严明从地上站起来,他没说话,只是依然眼神坚定的看着大房的人。
在坚定的眼神中,似乎还带了点…
自嘲?
这些年,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了得到爹娘的认可、兄弟的欢心、祖母的爱怜,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甚至他伤害了自己曾经挚爱的娘子和儿子。
他想起自家儿子刚出生时,他笨拙抱着儿子左亲右亲,直接把小家伙亲哭时的场景。
原本严从宽也是在他和王凤的期盼中到来,哪曾想自己后来会混蛋到伤害儿子那么深。
他从不欠大房这些人什么。
都是爹娘生养的孩子,他
何曾想生下来就是跛子,这些年的差别对待,竟然都没让他看明白。
要说欠,也是大房他们欠自己的。
他自始至终亏欠的,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虽然现在他们不需要自己,但从这一刻,严明下定决心:定然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娘俩。
林梦安觉得大家都在打严明,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也有想动手的冲动。
这些年,她一直被大房的人嘲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好不容易也有她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她扬起手,就想展示自己的雄风。
只可惜,此时的严明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会讨好大房的蠢材,当他想守护的人发生了改变,以前的那些人对他来说也就可有可无。
他双目圆睁瞪向林梦安:“你动我一下,我就把你手剁下来。”
他说话的语气森冷,似乎把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的痛处一次性挥发出来。
林梦安的手停在半空中,愣是不敢抽下去。
她讪讪将手放下,低垂着头,再不敢看众人反应。
她觉得丢人,也觉得害怕。
严明这句话震惊了大房所有人。
以前的严明只有讨好他们的份,虽然林梦安在严家的处境还
不如一个下人,但毕竟是严明的大嫂,严明从来没排挤过她,对她也是非常恭敬。
如今,严明竟然对大嫂这么说话。
真是…
唐思骂:“混账东西,鬼迷了心窍。”
严明却已经不管这些,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被打的他,貌似心情还不错,竟然还哼起了小曲。
把大房的一众人气的鼻子里冒青烟。
人似乎都有一种想法,我可以不对你好,但你也不能对别人好,你对别人好了,我就怒不可遏。
大房现在就是这样。
严明跪舔他们,他们可以不放在心上,甚至把严明的尊严踩在脚底。
但严明也不能去跪舔别人,一旦他对别人好,大房的人就着了急,觉得自己的东西丢了。
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吹打在脸上痒痒的,半天才能打湿衣服。
丁宇的心情就像此时的雨一样,半湿不湿的吊着。
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若不是已经快到流放地,丁宇是断然不会走这条路的,大不了就是绕路,平日里再多赶赶路就是了。
路很难走,官差们忍不住骂骂咧咧。
“丁头儿,你说这段路怎么这么难走,奶奶个
哨子的,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有根木枝还是好的,让咱们少走了多少弯路啊,要是没这木枝,咱们几个怕是早就满脚泥了。”
“也对,就是眼瞅着要到流放地了,碰到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