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内室的门被推开,春桃点着灯进来,看到阿鸢床前的男人她脸色一白。
“侯......侯爷?”
小侯爷怎么会在这里!
春桃的心一下子慌了。
而卫循也不是那么淡定。
他起身,昂藏的身躯在暗夜中散发着威压。
“你说的双身子是谁?”
“没......没有谁!”
院里只有她和主子两人,平日说话没有顾忌,哪想到卫循会夜潜将军府。
春桃步步后退,恨不得自己没进来过。
“说!”
卫循沉声喝道,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拳,而他挺直的腰背也带着紧绷的僵硬。
他其实是听到了春桃的话,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侯爷......”小丫鬟吓得快哭出来了。
床上的阿鸢轻声开口,“你又何必为难她,想知道谁是双身子问我便是。”
“阿鸢......”
女人嘴角带着轻嘲,卫循周身的寒气立马就散了。
他敢质问春桃,却不敢用同样的语气问阿鸢。
阿鸢撑着床坐起来,倚在床头,薄被下滑落在她的小腹处,她低头伸手温柔覆在上面。
卫循没见过阿鸢有孕的样子,可见她如今的模样,他脑中只有一个词。
母爱。
此时的阿鸢,浑身散发着母性,让卫循的心怦怦直跳。
“你不是想知道谁双身子吗,是我。”
阿鸢本想瞒着他,只是没想到暴露的这么快。
女人轻柔的声音仿佛一道雷在卫循脑中劈下,他震惊之后便是狂喜。
“你......你有孕了?”
他又要当爹爹了!
阿鸢的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错过阿满的成长,卫循便觉得愧疚,如今阿鸢又有孕,这次他一定要陪着孩子出生长大。
可还没等他畅想完,阿鸢的下句话就将他拉入现实。
“嗯,但我没打算要它。”
“阿鸢!”
卫循脸色煞白,那双好看的凤眼布满猩红。
他俯下身攥住阿鸢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求你,别不要它。”
“侯爷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
阿鸢抬眸,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他们两人无名无分,甚至他今日闯进将军府,她都能去京兆府告他私闯民宅。
卫循顿住,“它是我的孩子,我是它的爹爹......”
“你不是。”
阿鸢从他手中抽出手,清冷的眉眼染上一层寒霜。
“它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是打是留都与他无关。
“阿鸢......”
卫循了解她的性子,她一旦决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
“便是你不认我,也别不要它好不好?”
他才知道它的存在,别对他那么残忍。
阿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看向门口,“夜深了,请侯爷离开。”
她一副冷淡的表情让卫循都拿她没有办法,两人僵持片刻,阿鸢都没有松口的迹象。
夜晚天凉,她上半身露在外面,加上怀着身孕体弱,卫循到底心疼她,只能暂时妥协。
“好好,我走。”
等明日,他再来。
这个孩子,他绝不能让阿鸢打掉。
男人一步三回头离开,房门被带上,阿鸢身子也跟着软下来。
春桃战战兢兢走到她跟前,脸上是犯了错的恐慌。
“主子,都怪我乱说话,让侯爷知道您有孕的消息,您罚我吧。”
阿鸢轻笑,“不怪你。”
春桃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罚她。
“便是今日他没来,日后也瞒不过他。”
怀孕又不像其他风寒病症,十月怀胎的肚子是怎么也瞒不了的,除非她再离开京城。
阿鸢垂眸,可是她能离开,春桃跟哥哥怎么办?
还有阿满,小姑娘和周宸相处的越发好,硬要分开他们,对小姑娘也是一种残忍。
所以沉思片刻,阿鸢还是决定留下。
“那这个孩子呢,您真的要打掉吗?”
只要主子点头,她现在就去找大夫。
春桃握着拳头,一副准备朝外跑的模样。
阿鸢突然有些心虚,“不打,我想留下。”
她与卫循说的那些更像是气话,孩子跟他无关是真的,她想打掉是假的。
春桃脸上的激动褪去,“可侯爷已经知道它的存在了。”
若将孩子留下,她和侯爷是不是也要和好?
不然孩子生下没有父亲,旁人的闲话能把她们母子淹没。
阿鸢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想着卫循今日的反应,心里憋了一口气。
“明日让媒婆上门,我要选夫。”
“什么?”
......
卫循从将军府出来,腿都是打着飘的。
长远在外面望风,没跟着进去,见自家爷这副模样,他心中一凛。
“爷,可是谢主子出什么事了?”
不应该啊,他查到的月姨娘是个柔弱良善的女子,不像是会给人下毒的。
难道是他看错人了?
她送给谢主子的鱼羹有问题。
卫循没理手下的胡思乱想,抖着唇挤出几个字。
“阿鸢有孕了。”
“什么?谢主子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