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他的世家公子,她有她的一方小天地,他们各不相干,各走各的道路,永不相见。
帷幔几乎就要被两旁的婢女们收起,再不走快点,她的脸可就要被看到了。
葡萄连忙说道,“殿下,妾身也告退了。”
话音刚落,少女便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掌便扣在了葡萄的腰上,不待她反应过来,她便被揽回了青年的身边。
“怎么不和兰序公子打个招呼?”
男人的声音淡淡对从她的头顶上传来,似是几分无奈又似是几分责备,“你这样,难怪人家要说你。”
呜。
青年揽着她耐心的教导,像是温柔的主君教导着自己年岁不大,却恃宠生娇的爱妾,“凡事都要讲究礼貌。”
“下次不许这样了。”他温柔的说。
……这种事原来还有下次的吗?
她可不想再有了。
葡萄想要躲藏,可帷幔已经被婢女们拉起,葡萄无处可躲。
比起这个,更致命的是,原本隔着帷幔看到的颀长身影,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模糊,可此时她眼角的余光清晰的看到对方衣裳的颜色与纹路。
那袭上等的白衣云裳金边衣袍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更加直观感受到金丝边的淡淡金光。
葡萄只是一抬眼,就与大堂中的男人四目对视,彼此都看得真切。
对方凝视着她,目光从茫然疑惑到了后面的震惊。
“……葡萄?”兰序的声音在屋内不可置信的回荡。
先前只是隐约感到的熟悉感,在此时终于有了确切的答案。
葡萄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谢楼是故意的!
先前他问她,是否与兰序认识时,她说不认识,她踌躇的不确定他是否相信她的回答。
她现在知道答案了。
他并不相信。
从一开始就是不相信。
“怎么了?你们认识?”男人的语气带着假惺惺疑惑。
“孤方才还问爱妾是否与兰序公子相识,她说与公子并不相识呢。”
兰序的面色一顿。
青年面色疑惑,看向身旁的小姑娘,问道:“孤说的不对么?”
青年修长的手指在旁人丝毫看不到的角落处,来到了小姑娘的后脖颈处,冰冷的指尖捏住了她脆弱的后脖颈。
葡萄的背脊一僵,双肩可怜的颤栗,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
弱小小动物本能感知到危险的预感,她想要求饶,可是却并没有给予她机会。
“葡萄,你方才是怎么回答孤的?”
屋内火光明亮温暖,几乎全都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依旧站在主座,依旧仿佛是初见时的模样,笑盈盈的,唇角常带着笑意,看起来温煦俊美。
若是不知晓的都会下意识认为这是一个很富有礼貌涵养的贵公子。
是一个脾气很好很好的贵公子。
最初的葡萄也是这么想的。
葡萄想,爱笑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呢。
可事实狠狠给她上了一堂课,爱笑的人里也有很坏很坏的人,比如……他。
她只能看着青年恶劣的玩弄着她的后脖颈,笑盈盈的与她轻声说道,“孤的好葡萄。”
呜。
葡萄感觉全身颤栗。
他分明是在笑着,但是比某些冷笑时刻还要来得危险。
他在生气。
生气她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