贽骑马而至。内务府的人瞧见他,上前寒暄:“李世子怎么这么早来了?”李贽道:“今年由我父亲监职,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来此处看看。可有遇着什么可疑之人?”
"李世子放心,小的这边审得严呢,若是有可疑的人定会抓起来。"李贽点头,视线顺着队伍往末端扫,片刻,停在送炭的几人身上。他眯了眯眼,负手走过来。
陆思蘅暗啐,真他娘的倒霉,李贽在这,一定会发现他。
不多思忖,他当即大喝:“余青,撤!”
那厢,李贽见他们跑了,顿时也大喊:“快!抓住他们!”
陆思蘅跟余青等人飞快跑,李贽却像是认定了他似的,死命在后头追,一行人在清晨的巷子里乱串。
所幸陆思蘅平日里出门惯了,对京城地界闭着眼都能走。他左拐右拐且身形灵活,李贽等人追得辛苦。
只不过,路越往前跑越加偏僻窄小,眼看就要进入死胡同。
李贽得意的声音从后头传来:“陆思蘅,我知道是你,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陆思蘅摘下斗笠就朝他扔去,李贽躲不及,斗笠不偏不倚地从他脸颊划过,留下一道红痕。
李贽咬牙:"去你娘的!今日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人人都不敢惹的忠勇侯府小侯爷?京城马上要变天了,谁也保不了你!识相的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我尚能给你留个全尸。”一听,陆思蘅停下。
李贽笑:“怎么?想清楚了?”
陆思蘅问:“你刚才说什么?京城要变天?”“陆思蘅,我不妨告诉你……”
“世子。”这时一人上前阻止:“大事未成,务必谨慎。”
一听,李贽忍了忍,把适才的话咽下。
"你今天跑不了了,都给我上,杀了他!"
李贽身后的人呼啦啦冲过去,两拨人顿时在狭窄的巷子里斗起来。李贽带的人多,陆思蘅只余青和其余两个侍卫,没多久,渐渐不敌。就在陆思蘅抵御不及时,一人从墙头跃下来。他蒙着脸,一面从腰间抽出软剑,一面将手中长枪扔给陆思蘅。
“陆思蘅,接着!”
陆思蘅接过长枪,点足飞身一扫,气势千钧令李贽等人急退数丈。
李贽眼里露出诧异。
以前还以为陆思蘅只是个会三脚猫功夫的纨绔,没想到他长枪功夫这么好,仅适才那一招横扫千军就令他感到一股迫人的杀气。
刚加入的那人也不知是什么人,功夫居然不低,一人便可抵挡好几个高手。眼见自己讨不着好,李贽暗恨:“今日算你走运,我们撤!”李贽撤走,陆思蘅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其实他已经身心疲惫,适才耍枪已是使了浑身的力气。这时,那蒙面之人朝他走来。
陆思蘅道:“多谢高人相助,高人能否透露姓名,改日小爷定……”"话未说完,对方拉下蒙面,朝他不正经地眨了眨眼。陆思蘅诧异:"二……二舅兄?"来人是阮承佑。
阮承佑拍拍他的肩膀,目含欣赏:“以前你死活不肯耍枪,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刚才那一招着实令我惊艳啊。”
陆思蘅没空跟他说这些,问:“你怎么在这?”
又看了眼他身上的夜行衣,显然此前去哪“偷鸡摸狗”了。
阮承佑嘿嘿一笑,又拍了拍他:"我出来办事正好经过,没想到你会被李贽追杀。"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
两刻钟后,陆思蘅出现在三皇子别院。
“这里是?”
“你没看错,这里是三殿下的地方。”阮承佑抱臂站在堂中央。
陆思蘅心下讶异,怎么也想不通阮三的二哥居然跟卧病在床多年的三皇子私交甚笃。
显然阮承佑也明白他的疑惑,但他并不打算解释,而是懒懒地坐下来饮茶,顺道跟他说起阮韵知这些天找他的事。陆思蘅才见过阮韵知,对此已经知道了,但再次听阮承佑提起,仍觉得心头暖暖的。
同时也很是愧疚。
“今天除夕,我恐怕不能跟她和祖母过年了。”
阮承佑问:“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李贽为何要追杀你?”“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跟舅舅一人说。”“你恐怕见不着父皇了。”
这时,三皇子魏沅祯披着大氅进门来。大氅狐毛领上还沾了些雪片,越发显得他病容苍白。“你什么意思?”陆思蘅看向魏沅祯。
魏沅祯不紧不慢在上首坐下来:“现在谁也见不着父皇,父皇闭门养病,不见任何人。”陆思蘅蹙眉:“养病?得了什么病?”
“不知,病得突然。”“连你也见不着吗?”魏沅祯笑了笑:“连皇后娘娘都见不着,你说呢。”
闻言,陆思蘅眉头紧锁。
又听魏沅祯道:“现在皇宫戒严,除了太医,谁人也见不着皇上。太子两个月前离京救灾,至今未回,京城局势扑朔迷离。”
“陆思蘅,"他劝道:“不论你现在知道什么,或是掌握什么证据,都别轻举妄动。”
一听,陆思蘅狐疑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魏沅祯饮了口茶,继续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朝堂之事非你我能插手,保小命要紧,切记。”
阮韵知起床,发现陆思蘅又离开了,心里失落了会。
不过比起前些日来,得知陆思蘅平安,她心里总算是落了块石头。早膳见到陆老夫人时,陆老夫人瞧见她脸上的笑也忍不住问:“知知遇着什么事了?怎的瞧着心情不错。”
阮韵知道:“祖母,今日是除夕啊,想着明日就能收到祖母的大封红了,孙媳高兴呢。”
一听,屋内众人大乐。
陆老夫人也笑,笑完指着她:“你们看看,知知跟着思蘅久了都学会促狭了,竟是也惦记着我的封红。”
庄妈妈道:“谁叫老夫人不藏好些呢?昨儿少夫人来用膳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