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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之人(2 / 5)

于是她们就此站定,仰视着越来越亮堂,越来越璀璨,被人为唤醒的天空。

那仿佛镀了一层金的朵朵烟花,绽放在银的世界,比昏月要明亮,比星辰要夺目。在东境也能看到如此奢华的景象,但多见于当地的名门望族,也多是为庆祝大喜之事,像这样仅仅只是因为入学,就耗费大量财力缔造奢靡泡影的情况,在彦歌的记忆里实属罕见。

相比之下,萧庄更显低调。其实也本就无大肆宣扬的需要,除开每年年初单为昭示存在感的例行公事,私下里,烟花总是来得简洁而纯粹,但那无数支燃放在手中的细细的铁线,冬夜里却格外温暖。

彦歌突然想到,在已经算得上遥远的山门,兄长也同自己一样,正在仰望这华光。

相隔两处的人能够站在同一片烟花下,仰视同一片天空,对此彦歌并无多少欣慰和感慨,她只是简单地想着这件事,却也只想着它。

偶有人群流动,不知谁碰了她一下,扶好杨天远后,她的目光便离开了这些烟火,转而去了对面。

一改之前的高山流水和阳春白雪,留鹤山就像着火了一样明亮,人声鼎沸,欢歌笑语不绝于耳。那里是烟花的根,是金与银的代言,有玉搭成的殿堂楼阁,与这仅仅一桥之隔,却犹在千里之外。

其实有不少临江山的弟子,目光和彦歌一样投向了那里。但彦歌仅仅在看,至于他们是怀着怎样的心境,是如何注视着,那便不得而知。

不息的夜风吹散了盘踞在索桥上下的云雾,爆竹声中,彦歌远远地望见了对面接近栏杆的位置,有个人影在缓慢移动,游离在喧嚣的人群边缘。

随着又一枚烟火升空,耀光之下,人影清晰可见是个少女,发髻精致,衣着优雅,体态端庄。临着山崖风总是很大,少女的衣裙也像浪花或旌旗一样摆动,而她是被缠绕住的杆,又似一缕云,随时都要散去。那毫无疑问是个陌生的身影,但当彦歌看了一会,对方也逐渐停下脚步,遥遥相望而来。

她或许只是随意打量人群,又或许真的在与彦歌对视,随着金花和各种名门徽记在头顶绽放,她始终没有再走动,也不曾抬头,仿佛望着这边出了神,而烟火照得她的神情明灭难辨。

“你在看什么?”

杨天远轻轻扯了扯彦歌的袖子,人群嘈杂,她拢手贴着其耳边问。

“那里,有个人。”彦歌也有样学样,指着远处的少女回答道。

“嗯……?那是谁呀,你认识她吗?”

彦歌摇摇头。

“可能是看烟花的吧。一个人看大概也挺有意思的。”小姑娘笑眯眯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和大家一起看!”

彦歌又点点头。等她再望过去,发现那个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背影变成纤细的一条线,隐约像是去了人更少的地方,消失在未曾被照亮的黑暗处。

或许只是来观赏的弟子。彦歌不作他想,陪杨天远又看了一会,直到对方站累了,才手拉手走到长街,半途买了三碗元宵,慢慢散步回了学舍。

直到最后一支烟火消失在夜空,萧君澄才动身准备离开。风吹得他脸颊冰凉,吐气时白雾会短暂地模糊一段视线。

二月二十一,时隔四年,他再一次观赏完整个仪式。每年这个时间,烟花总是像不要钱似的在山庄上空迸发,吸引不少外人前来围观,久而久之成了处一年一度的景点。现在身后爬上山凑热闹的镇民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今夜一过,不少人的生活又将回归原始。

但这其中不会有彦歌。萧君澄心知肚明,从自己带她跨出萧庄的属地,失去家族的庇佑的那一刻起,她的未来就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测的未知和危险。每当望着彦歌因为外界而迷茫的脸庞,他都不得不犹豫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并陷入让人头皮发麻的迷惘中。

烟花已逝,硝火味都快散尽。身披寒星,仰望长夜漫漫,这些旧日的烦恼自然变得更加折磨人。

迎着风顺理头发时,萧君澄意外发现了一片露华的花瓣。花瓣晶莹却略有残缺,琉璃的质感,笼罩着昏而凉的月光。

让他想起了白日里的事情。

不知道是命里犯冲还是怎么,在山脚小镇“偶遇”了许山心腹,被邀来与其小聚。那个早该入土的男人,多年不见更显苍老,囚坐在一把沉香木椅上,仿佛一条风烛残年的巨蟒盘踞在它的巢穴中。但他的眼神还是同数年前无异,依旧是那么冷酷、残忍而贪婪,只是因为年岁已高,多了几分年轻时不曾有的谨慎。

对于许山的来意,萧君澄并不困惑,多半是冲着昨夜他与罗夫人的谈话去的,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正如罗娴所料,许山对于这门亲事并不排斥,似乎对于他来说,他与萧君澄,与萧庄之间曾经结下的梁子,都不如眼前实打实的好处来得重要。

被问及何时正式与许知微结亲时,顾及约定,萧君澄以还需培养她为由搪塞过去,不准声张,并要求让许知微像其他留鹤峰弟子一样,可以修习,亦能够自由地出行于山中。

然而当他这么回答,许山却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段子,用破风箱似的嗓子高声大笑。他必然是猜到什么了,用鹰隼一样锋利的视线凝视着他。

“萧公子,你当老夫不知道你和那罗氏心里打的算盘?”他咧开嘴,胡须像行将枯萎的杂草,“什么为了合格的妻子,老夫看你怕是有别的想法,比如培植党羽,安插眼线。如果不是了解你的脾气,还真看不出来你也学会用这种话来对付老夫。”

“一个利用完的大棋子生下的小棋子,刚才也没见你立马反对,恐怕不那么重要吧。况且这么多年都不见你放出来,怕是什么都不懂,我不过是想把她培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你觉得奇怪?”萧君澄神色冷淡,“倘若你是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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