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端来药先喝了口,示意没毒,又恭恭敬敬捧到青蘅手边。
形势比人强,几个嬷嬷面无表情地制着青蘅,青蘅眼眶微红,只能服软:“我喝。”
嬷嬷们松了手,青蘅将汤药一饮而尽。
太苦了。
想哭,却不肯掉泪。
她冷硬道:"这下,我可以见王爷了吗。"
—嬷嬷道:“到了宫里,就要服从宫里的规矩。”
太医离开,青蘅漱了口,被嬷嬷们扒了衣裳裹住被子,几个太监抬到王爷床上。
瑾王许是被叫走了,屋内空无一人。
青蘅垂下泪来。
等到半夜,瑾王才醉醺醺地回来。像是被灌了酒。青蘅一巴掌就要扇过去。忘了门还没关。赶紧放下手来。
门窗紧闭,青蘅直接坐瑾王脸上,骂他:“蠢货、废物。”瑾王晕眩、脸红、昏了过去。
青蘅怕他死了,赶紧扒下他大氅披上,叫太医来。
向皇兄赔罪的酒喝了许多,喝得人事不省,翌日瑾王醒来,头疼欲裂。而青蘅已被带到另个宫殿里,学起规矩来。
直到深夜,才被抬回王爷寝殿。青蘅浑身无力,倒在床上,两眼呆呆的。她说:“我不要嫁给你了。”
瑾王也被帝王叫到练武场,跟武官们比拼了一天的拳脚,他侧身亲亲青蘅脸庞,说对不起。
青蘅哭:"恶婆婆,他是恶婆婆,要拆散我们。"
隔墙有耳,这话很快就传到了皇帝耳中。
幽觉听了并未生气,只道:"叫那吟衣去教她规矩。"
常公公连忙应是。
幽觉却又道:“军妓的规矩。”
常公公险些露出惊诧的神情来,他跪下道:“是,陛下。”
看来陛下是打定主意要那女子,跟曾经那位娘娘一样了。
常公公心中叹气,颇有些悲哀。
好好的女儿家,陛下却要折辱她,王爷若是护不住,又何苦带她到宫里来。
没有名分,养在王府便是。
为了个王妃的名头,何苦来哉。
而幽觉的心中,又起了一出抓奸的戏码。
上场的虽是太监,有几分可笑,倒也不能说完全没看头。
就让他瞧瞧,这出欢乐的戏码里,他的好阿弟够不够快乐。
翌日教规矩的换了人,学的规矩也变了。
领头的是太监,跟着几个侍女。
太监一言不发,侍女不得不出来说话:“陛下有令,姑娘学规矩既然不够得体,便不用得体。”
青蘅没反应。
她看着眼前冷漠的赵元白,想杀了他。
侍女抬眸,示意吟衣公公开始,太监却站着,不动,仿佛是个死人。侍女提醒道:"若公公不愿,常公公只能换人。"是他来折辱,还是换个陌生的太监折辱,需要选吗?
赵元白看着青蘅眼里愤怒无措的火焰,她还不知道,要学什么规矩就已经这么生气了。那就他吧。
“跪下。”赵元白冷漠道。
青蘅眨眼,疑心自己听错了。却被侍女压着跪了下来。
青蘅杀人的心好强烈,恨不得把皇宫都烧了。
赵元白照章行事:"服侍军中士兵,需恒心。从清晨开始,到日暮结束,夜间洗干净自己身子,第二日跪在帐子里,等到长官用完餐——"
他说得嘶哑:“等到长官用完餐,主动脱衣,爬到他身边,明白吗?”
青蘅气笑了,她大骂:“混账。贱人。”
"你是贱人,通通都是贱人,皇帝也是贱人,他有本事杀了我,贱!他怎么不去死!"“你杀了他,去呀,杀了他。”
侍女作势捂她的嘴,青蘅涌起一股蛮力,推开侍女,推倒花瓶,欲捡起碎片杀人。
赵元白先捡了起来,他笑着,扔了手中的册子。
"小心你的手,还是我来吧。"碎片飞出,击中一位侍女的腿。另几个欲逃,皆被赵元白眼疾手快制服绑住。青蘅慢慢冷静下来。赵元白却发疯,要杀了这些侍女。青蘅抱住他:“算了。”不过是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她牵起赵元白被碎片刮伤的手,血流着,她轻轻笑:“我就知道,少爷永远是我的少爷。”她亲上他的伤痕,心里的怒火平静。
“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青蘅红了眼眶,“一切都好奇怪,像是闹剧。”
“从进宫开始,我们就成了泥人了,在这场子上被颠来倒去,演出并不是我们本心的戏。”青蘅说,“我不喜欢。”青蘅安抚地抱了会儿赵元白,随后松开手。赵元白依赖地牵住她。
青蘅摇摇头:“我不走。”
她笑着走到侍女们身边,解开绑住她们的绳索。
“逃吧,去告诉那皇帝,我等着他。”大腿流血的侍女倒在地上,其余几个慌乱地逃走。被留下的侍女道:“你为何不走。”等陛下来了,死路一条。
青蘅道:“走又能如何,我真是厌恶这皇宫,好可恶的皇宫。皇后娘娘都不能说话,而你也只是刀。”
“我杀了你,"青蘅说,“没有人会替你伸冤。”
“命贱,”她骂她,却也说自己,“命贱啊。”
她回到赵元白身边,蓦然不怕了。她含泪笑着:“少爷,好久没见你。我想你了。”她不愿承认的事,到这关头也承认了。“你是恶人,很坏,可我也不善,倘若当初你没被抓走,我们逃了,或许能拥有新的不一样的生活。”
她憧憬着,泪流着:"或许我会学着做个好人,你也会的,这样菩萨就能保佑我们了。"
“可没办法,我们都太坏了,回头也看不见岸。”她高兴起来,“真好。”
小时候赵元白好嚣张的,说烧蚂蚁就烧蚂蚁,说剐锦鲤就剐锦鲤。
这下可嚣张不起来了,要给蚂蚁和锦鲤赔命。
可也挺好玩的。
青蘅笑:“等那皇帝过来,你要杀了他,我吸引他注意,你去杀他。”“我们不能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