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少的一个。
姜成军十元,姜向北十二元,姜向南只有四块。
“这样吧!我们每人先出六块当本钱,要是不够咱再想办法。”
姜向北从两人手里拿过钱,只拿了四块回兜里,显然是打算帮哥哥出两块钱。
“我明天就帮你写作业。”
感动之下,姜向南承诺道。
第二天一大早,等爸妈还没起来,兄妹三人就已经摸黑出了门。
按照姜向南从刘长胜那打听来的位置,几人一路问着找到了所谓的“黑市”
王家桥。
其实就是条片卖农家菜的胡同,放眼望过去一水儿全是扁担箩筐排成条,赶早买新鲜菜的人不少。
几人站在胡同口面面相觑。
“这要怎么找鱼店?”
农户给菜上浇水保湿,自行车碾过流下来的水,然后带得整条街都是稀泥。
先不说稀泥能没过脚背,这人来人往的,几人要上哪找穿黑围裙的接头人。
“咱们分头找。”
胡同里四通八达,每个路口都好像有人转过去。
姜向北选了三条路最宽的,让三人分开往不同方向找。
最中间那条路最宽,往里走的人最多,姜向北觉着这条路能遇到鱼店的可能性最小。
好歹是黑市买卖,总不能选择如此明目张胆的地方吧。
想着,姜向北随意往边上一户开着大门的院子瞧去,目光中黑色一闪而过。
停下步子往后退了几步。
果然就见一个年轻小伙儿坐在门廊下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抽着烟。
许是无聊至极,他仰头小心翼翼地吐出烟圈,嘴高高嘟起,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就在这时,有人走到他面前说:“大黑河。”
那人背着背篓,还能看到盖着破布的背篓边露出条银色鱼尾巴。
就是这了……
围裙青年放下脚,站起来掀开破布,冲他挑起大拇指朝后一指:“后院第三间。”
背篓男人走进去,青年继续坐下吐烟圈。
姜向北折返回胡同口,在那等了十来分钟,姜向南和姜成军纷纷摇了摇头。
“我找到了!”
最热闹一条胡同,最显眼的出现在那。
姜向北几人到门口时,年青人还在专注地吐着烟圈,噘着嘴不时弹一下脸颊。
他们硬是等到青年成功了一次,这才开口。
“大黑河。”
冷不丁的,吓得年青人被一口烟呛得狂咳不止。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中,青年眼泪汪汪地抹了好几把脸,还是没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三人其实就是半大孩子。
反正三人空手而来又不是卖鱼的,所以随便往后一指。
“后院第二间。”
三人默不作声就走。
青年人扯起衣摆擦眼泪,又连喝几口水,才终于喘平了气。
再往后看,哪还看得到姜向北三人的身影。
院子很小,只有两间正房,到处都堆满了杂物,只留下个堪堪能让一人通过的路。
青年所说的后院,其实就是正房背后,用木板子搭建起来的几间棚子。
第一间是灶房,第二间用木板子遮挡住大半,只开了扇小门,而门外此时正站着个人在那等待。
明显的鱼腥味飘来……
“四斤半,一块一毛二分,算你一块一。”
姜向南看了眼姜向北,两人默契地排到男人背后。
“哥你看那里。”
很快,姜向北就注意到刚才进来的背篓男人正从第三间棚子出来。
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手抚平掌心皱巴巴的钞票,随即小心把钱塞到衣服内兜里。
“那边。”姜向北说。
细碎的轰鸣声从第三间屋里传出,姜向北刚探头进去,里面忙着记录的人脑袋都没抬就下意识问。
“有多少鱼?”
姜向南清了清嗓子,走进屋里。
“同志你好,我想打听一下,在你这儿卖鱼多少钱一斤?”
“死鱼一毛三,活鱼一毛八。”
一个个占据半间棚子的水泥鱼池,边上还有个打氧机突突响着。
活鱼在鱼池里游动,死鱼就摆在鱼池边。
“随时都能送鱼来吗?”姜向南又问。
“最好早上,下午天热,死鱼的话臭得太快,臭了我们这就不收了。”
男人这才注意到来问的竟然是几个半大孩子,于是补充了几句:“一条鱼也收,叔叔这儿保证够秤。”
显然来卖鱼的孩子不是一个两个,男人很有耐心地回答几人。
“多少你们这都收?”
“就是五百斤我们这也收,只要你们送来。”
男人当然不会相信半大孩子能搞来几百斤鱼,他这经常有学生钓点鱼来换零花。
他哪想过姜向北他们根本没打算自己钓鱼。
几人得到想要的咨询,满意归家。
回到家,司文兰和姜半才刚洗漱完在吃早饭。
见三人行色匆匆地回到家又二话没说地进屋,司文兰摇头轻笑:“看来干劲儿十足啊!”
“只要是正当事就成。”姜爱国说。
大家都乐意几个孩子瞎折腾,只要不搞歪门邪道,他们都不会多问。
姜向北拿出纸笔,又把三人的十八块本钱放到桌上。
“我们带上钱,明天一早就去苏家塘。”
姜向北干劲儿十足埋头就想干,姜向南细心许多,指出了好几样眼下他们需要解决的问题。
苏家塘怎么去?
要用什么东西装鱼回来。
“如果苏家塘很远需要坐车,那车费是不是要花不少,还有咱们得买背篓……”
姜向北:“……”
姜爱国吃完早饭,又坐到院里的李子树下打磨家具。
姜向北眼前立刻一亮,扒拉姜向南:“咱们去求爷,爷会做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