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净釜魔药将诺克斯变成我们的世界前,还是要步步小心。尤其是你,布雷纳宁,你的行踪连西党的夜莺都能察觉。”
让他们追,伯宁的心态已然转变。让他们来。西党和王党的争权丑事不过是炼金术士用来加入诺克斯佣兵团的借口,此刻,它存在的意义只有麻烦。伯宁甚至希望他们动作利索些,一点儿来自外部的危机感能催化信任……
不料,萨德波忽然话锋一转:“你终究会回到故国,布雷纳宁殿下,祝愿你的瓦希茅斯光复重建……到那时,恐怕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真会有那么一天吗?连布雷纳宁自己也不知道。在我找到圣经,找到天国的所在后,还是按祖父的计划,在拜恩和布列斯之间的夹缝生存?说到底,他之所以冒险来到伊士曼,正是不承认后者是一种“光复”罢。
“有净釜魔药的帮助,那一天或许不远。”辛说道。
萨德波微笑。“人总得为未来打算,不需要我多说……戴蒙首领亲口承诺,伊士曼的霜露之家永远记得你的恩情,在某一天回报你的守信。但我宁愿重操旧业,眼前的事眼前解决。”
布雷纳宁突然想起来,这家伙的上一份工作便是“小夜谷自救会”的引路人。如今自救会不复存在,他在“霜露之家”会身负何职呢?
果真如伯宁所料,“破土者”带来了一份魔药。
淡金色的液体在木瓶中密封。佣兵凝视着这份珍贵的炼金造物,久久没有开口。这下,布雷纳宁可算明白萨德波提起瓦希茅斯的用意了,光复军团虽然家大业大,但霜露之家却是伊士曼本地的结社,再加上魔药作为砝码……
换成任何人都可能答应。或许辛暂时没有成为无名者的倾向,但这份馈赠仍是未来的退路。毕竟,伊士曼王国紧邻着日益扩张的拜恩,没人知晓她究竟会走向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你误会了。”辛告诉他,“我不会加入结社。我将一直都是冒险者,我已经是诺克斯佣兵团的成员了。”他注意到另一桩事。“你是引路人?萨德波。这是你的代称吗?”
“不,我们只是小组织,引路人也不是专业的夜莺。我曾经的家园业已毁灭,我的兄弟姐妹魂归天国,为辉煌的事业献出生命……嗯,仔细想想,这份荣誉代价沉重,还是不碰得好。”但萨德波仍将魔药交给了佣兵。随后他与伯宁等人告别。“无名者的力量是诸神恩赐。我知道,有时候凡人不该替诸神做决定,但事已至此,我想人们至少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再见,二位,祝你们好运。”
直到现在,布雷纳宁这才放松下来。“你刚刚只是拒绝他,不是真的不加入我们,对吧?”他忍不住问同伴。
河堤上路过一群水鸟,佣兵一眼便扫过它们,颇有些漫不经心。“我的确没那打算。”
“因为我骗了你?那是有……”
“不,不是这个原因。我对你的王国和使命没什么了解。我只是认得你而已,伯宁。不过别担心,你是约克介绍来的同伴,大家会尽力体谅你的难处。我认为会的。哪怕你只是临时同伴。”
布雷纳宁不知为何感到沮丧,似乎失去了什么。然而这一切都是实情,他并没想过在诺克斯佣兵
中久留,他还有使命在身……“真有这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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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替你辩解两句。”辛的话听起来令人稍感安慰。
是吗?恐怕那些只是善意的谎言而已。真相如此简单。布雷纳宁加入佣兵团是别有用心,他为之奋斗的目标——光复瓦希茅斯王国——在冒险者们眼中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他没想过当面向他们承认实情有这么困难。
“我很抱歉,辛。我无意伤害任何人。”自然,原本他根本没考虑过冒险者的想法。顶多担心被报复。“但我必须这么做,必须!我……噢。”
佣兵没有打断他,哪怕布雷纳宁因迟疑而沉默。
“瓦希茅斯。”布雷纳宁斟酌着故事的开始。“布列斯帝国边境的王国,她是我的祖国,我的祖辈打下的江山土地。按权利她属于我,正如萨德波称呼的那样,我是她的国王,或者说,大部分人民眼中的国王,但实际上我的话没多少能算数。”
“听起来,你在王国中行使权力是种理想状况。”
“就是这样。我不是一言而决的统治者,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坦白自己的无能,布雷纳宁竟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耻辱。“为了夺回我的权利,为了拯救我的王国,为了不让信任我的同胞们蒙受背叛,我需要找到一个人。”
“为此你来到了我们当中。”
你知道我的目标。布雷纳宁心想。你受到水妖精的眷顾,和“霜露之家”的首领戴蒙一样。他怀疑辛也正是因此纵容自己:水妖精不仅知道他要找高塔信使,求借对方手中的圣经,还清楚他这么做是为了光复王国。祖父要我借助秩序或拜恩的力量时,我没有答应。
他自觉是在践行某种信念。“我想找的人失踪了,只有诺克斯佣兵……你们曾有过联系。”伯宁告诉辛,“在高塔封闭前,诺克斯佣兵团在威尼华兹相助于他,约克还同他前往安托罗斯,将盖亚教会从巫师的统治下解放。有些事你们不得而知,但他帮助过我们,帮助过无名者,很多同胞受他的恩情。”
辛静静地聆听。
“是的,我要找的人是高塔信使尤利尔,人称‘箴言骑士’。他是伊士曼人,最终回到四叶领做驻守者。”布雷纳宁终于坦白,“我需要他的帮助。”
“可你如今找的人是个风行者,名叫安川。”
“此人是线索之一。”伯宁说,“假如我们能找到他的话。因为尤利尔也想找他,还委托冒险者留意此人的行踪。若我们找到安川,驻守者很可能为此露面。但想要找到他们,恐怕非得有你协助不可。”他深吸口气。“我不知道你能否体谅,辛,但一整个王国,我并不是主动要背负这种重担,她是我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