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十分舒适,你要在房里睡觉就太糟蹋这大好天气,钓鱼去不去?”
韩维刚要拒绝,临溪又道:“你是客,我们带你去看看郢都的景色。”
“我想问问乔原住在哪个小院?”韩维问。
“你找他有何事?他可是大忙人。”
“席上和他多喝了几杯,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想拜访下。”
乔临溪的注意力都在蚯蚓身上,见他挖个土也要问东问西,眼见几条蚯蚓蠕进土里不露头,摇晃他的手臂着急道:“先把它们给揪出来啊,你再多言可都要缩进去了,等我弄完这些带你去找他。”
韩维觉得她直爽的有点好笑。
她手中的竹篓不大,挖出来的蚯蚓堆挤在竹篓底下蠕动挣扎,数量多的有些令人恶心,时不时从里面飘出一阵泥土的腥气。韩维从没见过弄块石头养蚯蚓,竹篓中几十条湿漉漉混挤在一块蠕动的蚯蚓更是少见,胃里翻江倒海,快要把姚府的酒食吐出来。
临溪把篓子里的蚯蚓颠了几下,道:“差不多够了,我去找点草灰把它们淹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望了眼揉着胸口的韩维:“你看起来不舒服?要找大夫诊一下吗?”
韩维种花挖土十几年,见多了地蚕、蚁窝、蝼蛄,岂能给一篓蚯蚓恶心道,又随意捏个借口:“不必,就是水土不服。”
“南方人还真娇贵。”
他跟在乔临溪身后,走过两个小门来到一处僻静些的地方,屋前堆了木柴,看来是姚府后厨。只见乔临溪拎着竹篓走进厨房,从灶膛抓了把草灰撒进篓子里,又上下颠了好几回,抬头对朝韩维笑了一下:“今日煮的菜多,草灰到现在都还是热的,走,我带你去找乔原。”
韩维震惊于她的种种行为,这哪是姑娘家敢做的事,卢侯府里即使是粗使的丫头也绝不会用草灰拌着蚯蚓用力颠簸。摸着胃,它又不舒服了,嫌弃之余又觉得好笑。
从刚才出的两个小门原路返回,走过挖蚯蚓的几棵水杉拐进一个小院,院中有三间厢房。乔临溪指着幽静的小院道:“这是我和兄长住的地方,不知他在不在房中?”大声喊了几句没人应答。
韩维道:“乔公子可能随众人在前头赏盆景,既然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谁说我不在呢?”二人闻声回头望去,正是乔原。
乔临溪忙走过去用抓了草灰都还没洗的手一把抱住乔原的左臂,炫耀道:“这就是我兄长。”她确实觉得与兄长的感情值得在陌生人面前炫耀一下。
韩维、乔原十三年后再次见面,已经不是当年的孩童。
乔原叉手道:“宴席上见你寡言少语,以为你是个冷性子,我便不想太过打搅。”
韩维笑道:“听姚先生夸你武艺不凡,特来切磋切磋!”
乔临溪暗道:刚才不是说师父不许吗?她忙放下竹篓飞跑进屋,拎着乔原的剑走出来丢给他:“兄长,接着。”
二人也不多言,就在小院里拔剑相指。
韩维出剑的速度十分迅速,似条古铜色的龙上下翻飞,直绕的乔原手忙脚乱无力招架。一直被动的乔原猛然跃起跳出圈外才有片刻喘息时机,亮出剑锋,长啸一声向韩维砍来,其势又猛又急。韩维知他心急,只稍一撇身,迅速用左手剑鞘将他格开,乔原趔趄退后数步。韩维想到自己是客中,就刻意放缓动作,直至两人剑指对方打个平手。
乔临溪看的津津有味拍手称快。
仅仅几招,乔原已知道眼前少年不简单,功夫远在自己之上,无比钦佩的收了剑,赞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使了一手好剑。”
“乔兄,承让。”
乔原请他进室饮杯茶,韩维顺势道:“正好口渴,那我就打扰了。”
房中整洁雅静,窗前的一炉香袅袅绕绕,顺着清风吹向屋内,清香怡人。韩维饮下一杯茶装作随意闲谈:“乔兄可还有其他兄弟?”
乔原道:“长兄有三个,都是舅家的表兄。”
“有小弟吗?”
“并无幼弟,只有这个小妹,你问这个为何?”
乔临溪见提到自己,慌忙把目光从韩维的剑上挪开,抬头笑道:“我们就兄妹二人。”
今日借口可能找的太多,韩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乔原,又随口一诌:“我见乔兄身手不错,若是有兄弟肯定也和你一样出类拔萃,想一起结识一下。”
乔原心中不悦:此人未免太狂妄,赢了我就算了,还想着我兄弟也做你手下败将?
不能暴露身份就无法询问当年林中那孩子的现状,韩维想想还是作罢,说不定那孩子早就死了,他客气的寒暄几句就要告辞,临溪忽问:“钓鱼去不去?”
这是两人见面后的第三次邀请,韩维看出她眼中的盛情,不能次次拒绝,把头点了下。
“我先领你去休息,出发时我喊你。走,我带你去。”
乔原阻止说:“你随便叫个下人领谭公子去就行了,怎么给你忙了一头的汗?”
临溪笑道:“刚才我想试试他的功夫还用石头打了他,算是赔礼。”
“你……不知说你什么好。”
姚家客人留宿的厢房就是乔原所住的小院后面,出门绕几步就到了,“凡是留宿的客人都住这,收拾的干干净净,安心住吧。”
“多谢。”
临溪:“你们舒窑城长什么样子,听说往南的女子都很美,男子却不如我们这边的高大勇猛,我看你和仲都尉长得还挺高,还有拉车的大汉都壮实,可见传闻是假。你怎么都不说话?交谈是要两个人一起,不是一个人叽叽咕咕就能谈下去的。”
这几步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