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何难……”宋旌不甚在意,用清亮的嗓音,回应了柳悬方才的指示,他缓缓弯下腰,耐心地将地上的衣衫一件一件,拾进右侧臂弯里,每捡起一件衣衫后,宋旌都要轻轻抖落上面的尘埃。
正当宋旌拾起一半衣物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眼底浮现出一丝兴味。
柳悬见宋旌手中正握着一件胡乱堆叠在一起、难以分辨形状的白色衣物,心下猛地一惊,已然冒出同宋旌一样的猜想。
“这......”宋旌直起身,用指尖轻捻手中衣物的软料,余光轻扫过柳悬的脸,嘴角忍不住上扬,忍俊不禁道:“莫非是哥哥的……”
“这,这件不必……”柳悬见状,不等宋旌把话说完,脸色微微一变,双颊泛起一抹红晕,仍强装镇定,急忙上前去取。
然而,宋旌却故意放慢了动作,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应。
就在柳悬伸手欲夺之际,宋旌的手指突然灵活一动,如同变戏法一般,将那条亵裤悄悄藏进右臂下的众多衣物中。
柳悬始料未及,只得一把抓过宋旌手中的衣物堆。
所幸宋旌并未刻意抱紧,柳悬这才得以轻松夺回。
只是一通翻找后,柳悬却并未从中发现任何异常。
柳悬心下疑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或者想得太多,刚欲松一口气,却见宋旌的嘴角显露出一抹更为狡黠的笑意。
宋旌负手在后、缓步向前,像起了逗弄猎物心思的恶豹,将仍抱住一堆衣服而不敢松懈的柳悬步步紧逼,逼退至室内的浮雕顶箱前。
宋旌的双手轻轻地搭在轮椅两侧的扶手上,手指看似不经意间轻触过柳悬那滚烫的手背,瞧见柳悬那张羞赧的脸在自己的眼前变得更加红润,宋旌变本加厉,极为恶劣地将柳悬禁锢在自己身前。
宋旌俯低身子,附在柳悬耳边,嘴唇贴近柳悬的耳畔,轻声细语地问:“哥哥这般心急做甚?”
说着,趁柳悬分神之际,宋旌的左手再次悄悄探入柳悬怀里那堆衣物之中,准确地找到了那条亵裤,五指灵巧一翻,在被柳悬愈发抱紧的衣物间穿梭,最终紧紧抓住了那条亵裤的一角。
在柳悬惊愕的目光中,宋旌猛地向外一拽,从衣物堆里,将那条亵裤成功抽离出来。
宋旌得意地笑起来,用食指将亵裤高高提起,悬在柳悬的眼前,迎上柳悬那不可思议的眼神,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意味深长道:“既是脏了,便要洗得干净些才好,哥哥说,是也不是?”
“我说不......(必就不必)”柳悬用来拒绝宋旌的话还未说完。
宋旌身形敏捷,向后一跃,大撤出几步远,与再次伸手欲抢的柳悬拉开距离。
“宋旌!”
柳悬发怒,喝斥一声,急忙去追,却不出意外地扑了个空。
等柳悬再回身时,他只见到一脸兴奋的宋旌,欢快得犹如一只小雀般,早已带着那条亵裤与满面笑意,蹦出房门,只留下一句清脆的“浣衣去喽~”与满院里回荡的爽朗笑声,从房门外遥遥传来。
柳悬又羞又恼,被独留在忽然沉寂下来的书房内,颇有一种自作自受、自讨苦吃的挫败感。
于是,那一日,柳悬虽然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也惩罚宋旌替他加倍浣衣,害宋旌一直到晚膳前才将将洗完,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柳悬躺在床上,重新回顾这一日的遭遇时,他还是气得翻了个身,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两个字:“混蛋!”
再说这一日,宋旌在柳悬的屋内,倒是安静了许多,不像前几日那般闹腾,或许是因为宋旌也懂得“过犹不及、事缓则圆”的道理,所以宋旌也自觉地收敛起许多。
自从搬来与柳悬同住后,宋旌就请宋言章向英才院申请,将他调换至申时至酉时间听学,以便他能时时照顾柳悬。
若是以前,宋言章必定会认为宋旌调换听学时辰,是耍小聪明,想少听一个时辰。
不过现在,宋言章对于宋旌提出这个要求的理由,是欣然答应、深感欣慰,毕竟他也从未奢望他这个儿子真能从英才院里学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更何况,他也不是很瞧得上英才院里那帮子腐朽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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