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谁人,知我所求?」
「况且,我已得到了远比金银,贵重百倍的东西。』
李昭文看他许久,道:「古人说,名士处于乱世之中,犹如锥处于囊中,自然就会暴露出来,如今见兄弟你这般表现,我倒是深以为然。」
李观一很从容地受下了这样的夸赞,然后皱了皱眉道:「但是,二郎你这语气,怎麽忽然变得有些不似往日英姿讽爽,郎朗雄风?」
「多出了些微女子气。」
「倒也不是女子气不好,只是和往日有些不对头。』
李昭文微证,注意到自己方才赞许之下,倒是展露些微天然本性的女儿姿态,却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含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每年大节,有祭祀天地社稷后土娘娘。」
「我年幼时候,端得是龙姿凤目,好看得紧。』
「便有时候,由我伴做那玉女陪侍,后来也有性子起来,伴做天女和后土娘娘,爷娘姐姐都说扮得好看。」
李观一古怪看着李昭文,道:
「那我从此不敢看天女。」
李昭文讶异,挪榆道:「兄台也会害羞——」
李观一果断道:「一看想到兄弟你女装,便臊得慌。」
旋即放声大笑起来。
李昭文张了张口,情绪如水,却也是因为这家伙起来涟漪。
难得有些微「恼火」起来,只笑道:「好好好,不愧是那位夫子的弟子,端得一口伶牙俐齿,好得很,好得很啊!」
「待得你我归去,到时只希望兄台你不要改口。」
李观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得意洋洋:
「天塌下来,我这个人都没了,嘴巴还在。」
「够硬!」
李昭文忍俊不禁,大笑起来,道:「还是和兄弟你谈笑痛快,我这家中局势复杂得很,就算是和大哥,父亲说话,也很少能这样轻松了。」
李观一让百姓皆退去,独自坐在这里,忽听得那边声音响动,转头看去,却见到刚刚离开的百姓带着些东西回来了,那老翁恭恭敬敬一礼,邀请道:「将军仁德,我们别无所报。」
「大家把家中还有的东西凑了凑,熬做些菜给将军带来。」
李观一和李昭文欣然而去,因是地上,尉迟雄舍了马,也拿了一柄水磨竹节钢鞭,跟着去了。
远远闻到了一片香味,从一口大铁锅里面冒出来,不是什麽很珍奇的材料,
却是你这边那些白菜,我这边出块腊肉,最后又拿了些乾粉扔进去一块熬煮做成一锅炖菜。
百姓有些拘谨,道:「粮食都被征走了,只留下些口粮果腹,大家凑了凑做出来的,将军不要嫌弃。」
李观一盘膝坐下,痛痛快快吃了一大碗,道:「好吃!」
眼前所见的人们,男女老少都有,脸上都带着疲惫。
李昭文想到了两年多前,两个人还年少,在江州城里面,李观一救了鬼市中的人,那些被救的人来感谢他。
李昭文道:「这样多时间没见,你倒是一如就往。」
李观一道:「什麽?」
李昭文微笑道:「没什麽。」
她也如李观一那样痛痛快快吃了一碗,尉迟雄却不讲究,皮糙肉厚,直接端锅吃,李观一吃饱喝足,看着诸多百姓,道:「放心,敌人势大,我是此城之主,会保护诸位。」
老翁带人恭敬行礼道:「愿唯城主,马首是瞻。」
他们看到了外面的敌人阵势,也猜到了国公是打算带人突围离去,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城主其实也未必能够救他们离去,但是这个人愿意和他们说这样的话,愿意分出东西给他们,把他们看做人。
他们心中已是极感谢。
老翁压低声音,道:「但是,将军,若是是不可为。」
「还是请将军脱困为先。」
他顿了顿,道:「城中的军队驳杂,是被一路过来的,对面的西域人就是用的追羊的法子啊,想要突围不难,想要赶走他们,就太难了,除非是天下的名将才能做到。」
李观一道:「那我若能打服他们呢?」
老翁呆住,道:「怎麽可能呢?」
少年将军大笑:「我今来此,并没有什麽不可能,这炖菜不错。」
老翁脸上带着惭愧,道:
「满城百姓,只凑出这些东西。」
李观一回答道:「我希望得胜回来的时候,还可以再吃点。」老翁一顿,这样被看重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极端复杂的情绪,咧了咧嘴,道:「将军若不嫌弃。」
李观一指了指端锅吃的尉迟雄,道:「只这家伙能吃!」
李观一起身,握住长枪:「请告诉百姓。」
「勿要惊慌。」
长枪拔起,刃口扫过空气,道:「我必不弃汝等。」
「汝等心安。」
「在此,静候我来!」
他翻身上马,甲胄鸣啸,这些男女老少们看着年少将军前去背影,忽然大声道:「恭送将军!」
「将军万胜!!!」
「万胜!」
民愿仿佛实质一样。
尉迟雄吃完了炖菜,擦了把胡子,道:
「何等痛快!」
不知道是说什麽痛快。
他伸出手,拿起水磨竹节钢鞭,提起马,也拍马追上,李昭文叹道:「我说错了.」」
「两年多时间,初心不改。」
「可气魄,眼力,已经不是那年少的时候,就独自冲鬼市的少年金吾卫能比拟的了啊。」
她洒脱一笑,只是觉得痛快,天下群雄同辈里面,只此一个人,入她的眼,
当即拍马赶上,和李观一并肩,道:「药师兄,如何打服这大军?」
「若是破开一个空洞离去,」
李观一道:「自有法子。」
从大阵的分布来看,【大宛】和其他各部产生了分歧,大概率是因为李观一他们冲阵的时候,其他各部的军队竟然没有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