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猛地拉开的同时,秦追轻巧地侧了个身,躲过了差点栽到他身上的管家。
“哎呦,这、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连忙站好,回头看了眼大步离开的秦追,对方走得利落,毫无留恋之情。
“李叔,您怎么进来了呀?”
沙发上传来的声音,有些怯弱。
屋里太过昏暗,管家的视力尚未完全适应,也不敢乱瞥乱看:“大少爷还有五分钟就到,我过来提醒一下明寒少爷……”
说着,他就敏锐地闻到股血腥味:“明寒少爷?”
“我们在玩游戏。”
那怯弱的声音多了层羞涩:“明寒他这会儿听不到,忙着呢。”
“哦,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管家慌慌张张地后退,“我尽量拖一下大少爷,你们抓紧时间啊。”
说完,他就忙不迭地退出房间,一路小跑到了楼下。
正好看见秦追离开傅家大门的背影。
夜色中,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些许,看起来清冷又淡漠,就像是株深山里静静绽放的玉兰,不为任何人等待和停留。
毕竟,重来一次,不能再多管闲事。
回去路上,秦追一次都没有回头。
“……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不出来。”
“肯定受伤了,你看腿都是瘸的!”
刚进小区的秦追没有放慢脚步,只是余光轻扫。
旁边的单元楼前,几位阿姨聚在一起,都仰着脸看向上面的楼宇,三楼那里突出一截空闲的平台,面积不大,也就三五个平方——
“再下不来,肯定就饿死了吆。”
有位卷发的阿姨焦急地拿着手机:“不行,我得给我儿子打电话……哎?”
后面有人站着,声音清润:“怎么回事?”
扭头一看,这不是小秦大夫嘛!
前俩月在外面开的诊所,虽说离得近,但这俊俏小伙子太年轻,并且表情总是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近的模样,所以她也就去量过一次血压,并不熟悉,现在也考虑不了那么多,阿姨指着上面:“有只猫困到那儿了,怎么叫都不下来!”
秦追跟着抬头,看到了一抹姜黄色。
“有人上去抓,就缩到管道里不出来,但估计伤着,自己也下不来,好像都几天了……”
秦追放下手提箱:“我去看看。”
阿姨在后面呼着:“慢点啊,那儿还挺危险的!”
他快步上了三楼,推开单侧的玻璃窗,侧着身体探出狭窄的空间,平台年久斑驳,上面还布满乱扯的电线,果然,那只橘猫见到有人来,立马开始龇牙,而这个时候秦追也看清楚了,小猫的后腿受了伤,血痂已然发黑。
“咪咪,”他小心避开电线,“过来。”
大晚上的,这处平台没有什么护栏,又风吹日晒满目污浊,秦追试探着朝前伸手,炸毛的小猫已经弓起身子,凶狠地冲他哈气。
但似乎身体不支,无力再往后躲避自己,只是勉强亮着自己稚嫩的獠牙。
估计也就四五个月大,很小一只。
秦追快速伸手,直接揪住了橘猫的后颈。
“喵——!”
它挣扎得太厉害了,声音凄厉,身体在空中剧烈地弹动,秦追居然差点脱手,他回头看了眼半开的窗,空间那样逼仄,万一不小心让其逃脱,或者再应激,该怎么办。
楼下的阿姨们七嘴八舌:“小心点啊!”
秦追低头,一口咬住橘猫的后脖颈,把它叼了起来。
神奇的是,原本还猛烈反抗的小家伙,居然真的瞬间安静,老老实实地被秦追带着爬回三楼。
那位卷发阿姨抱着个猫包,正等待呢,就突然愣住。
画面太诡异了。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嘴里叼着小猫脖子,两只手在下面虚虚地托着屁股,表情淡定地走出门洞。
完成交接仪式后,秦追拿出湿巾擦拭嘴唇,略微挑了下眉毛。
怎么,很奇怪吗?
以前他打工的时候跟人合租,室友心血来潮买了只猫,可能年龄太小了,总是叫个不住,可怜巴巴的,秦追下班回来,想起动物世界里的猫妈妈,会咬住幼崽的脖子转移阵地。
于是他就模仿这个画面,试图让小猫找到点安全感。
叼着小家伙的脖子在房间里乱爬。
吓得室友以为他变异,把小猫当成储备粮。
“没……没事,”阿姨拉好猫包的拉链,“我现在就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下,谢谢你啊小大夫!”
秦追拎起手提箱:“应该的。”
说完,扭头就走。
毕竟有些大夫表面矜持端庄,实际上一嘴的猫毛。
而另一边的傅家,老管家则满后背的冷汗。
因为傅家大少爷,傅明灼,正背着手站在前厅,目光阴冷地问:“小寒呢?”
“楼、楼上,”管家硬着头皮,“小少爷已经要休息了……”
傅明灼全然没听到似的,脱下黑色皮质手套,身后的高大男人立马恭敬地接过,又弯着腰后退。
“我去看看小寒。”
院子里已经站了满满当当的人,都低头垂手,屏声静气不敢吭声。
傅明灼淡淡地接了句:“你们不许跟着。”
管家也唯唯诺诺地站在后面,听到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梯上,才心惊胆战地抬起头。
坏菜。
傅家两位少爷,性格可谓天壤之别,哥哥傅明灼手腕强硬冷厉,性格阴鸷,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家族话事人,而弟弟则风流浪荡,对于事业没有任何追求,是个天生眠花卧柳的浪荡坯。
这样的弟弟,却是哥哥傅明灼的唯一软肋。
从小到大都是纵着他来,要星星不给摘月亮,说实话,傅明寒变成现在这样的任性模样,他哥要付绝大部分责任。
当然,傅明灼也不是任凭弟弟为所欲为。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可以玩,可以花心,不能把人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