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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景禾壹号已经不远了,他不想被林轶堵住,至少经过在咖啡厅的谈话,证明了林轶现在拿他没办法,时恪害怕的事情有很多,唯独不怕拼命。

如果林轶一定要缠着他,时恪必须掌握主动权。

*

监控室里有张大屏,整个小区大概一百来个摄像头,按照楼栋区域和楼层划分。

保安拍了拍监控室值班人员的肩,说:“小陈,辛苦调下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靠南区的画面,还有今早五点的。”

小陈应道:“好,王师傅稍等。”

视频很快被找出来,画面中的男人带着口罩,贴着墙边来回巡视,中途甚至抬头看了一圈,竟是在找摄像头。

今早的画面中,男人似乎有意避开了有摄像头的角落,只不过踩点踩得不太到位,像就像是急着要找什么人一样。

王师傅摁住暂停键,指着男人抬起头的画面,说:“黎先生,您看下需要报警吗?这粉丝跟踪应该也算是违法吧?”

监控画面隔了些距离,但像素还算清晰,黎昀看着男人露出的眼睛越发觉得奇怪,像时恪的,却又完全不同。

黎昀没什么头绪,但绝不会是粉丝,关注时恪的很多都是学生,这男人看着至少有四十了。

“先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黎昀摸出手机,拨通时恪的号码。

通话音一遍遍响着,连着四五个都是忙音,黎昀在监控室里踱步,想起上次在MUSE发生的事,脸色越来越沉。

监控画面被缩小,重新切换成区域大屏的视角。

小陈等着业主反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余光看见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立刻放下杯子,眼神四处游走,随即锁定了东区编号67的监控画面。

小陈伸手一指,疑惑道:“东侧门是不是有情况?”

黎昀顺着声音看去,画面中的两个影子站在灯下,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看不清脸,后面那人的身型和头发长度,与时恪别无二致。

“欸,好像就是他!”王师傅睁大了眼睛说道。

黎昀挂断电话,说:“我去找他。”

然而就在准备追出去的时候,小陈突然站起身喊了声“卧槽”。

黎昀再回头去,监控里的时恪已经将人抵在了墙上。

*

点根烟的功夫而已,林轶落下了五十来米的距离,都快要到小区门口,再一转弯,人竟然不见了。

他明明看见时恪拐进了这条巷子。

周遭一片漆黑,只有景禾壹号的外墙灯还亮着,漂亮,奢华,但实际作用范围不大。

林轶走在阴影中不敢露出声响,耳边只有蝉声蛙鸣,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

他已经连续几天都没能睡好觉,精神难以集中,昨晚又收到那条匿名短信,敌暗他明,这样下去迟早被人弄死。

林轶暗暗骂道,全他妈是那个女人的错!拿钱的时候大大方方,谁知道花得是她男人的钱!

顶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林轶立刻绷紧神经,瞪着血红的眼睛寻着声源方向。

他手扶在后腰,那里别着根从工地上捡的木头棍子,结果“嗖”地一下,一只黑猫从围墙里的树上跳了下来,惊得林轶浑身一个激灵,棍子险些掉地。

林轶没忍住吐了口痰,“艹!死畜生。”

虚惊一场,他的后背浮出冷汗,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刮过一阵劲风!

林轶来不及转身,被人箍着脖子,喉头只能发出“咯咯”声响。

身后人的呼吸很重,手上虽用力,却在发颤。

林轶顺着他的力气后退,脖颈间松出一丝空间得以喘息,他便反手抽出腰间的木棍,抬手向后挥打!

挣扎一瞬,身上的桎梏松开,他的口罩被扯掉,也看清了人。

“狗日的,你要干死你爹?!”林轶脖颈红了一片,难以置信的喊道。

时恪根本没有停顿,倾身上前一脚踹飞他手中的棍子,提肘叩击,再推着人狠狠往墙上一撞,林轶后脑勺磕在大理石面,顿时眼冒金星。

“怎么,后悔当年没打死我是吗?”时恪和他贴的很近,像是为了抑制颤抖,整个人都力气都压了上去。

林轶被压的喘不过气,拧不动身子,只有小臂能活动,他抻着脖子咯出痰音,“他妈的有人要杀我!算老子求你!给钱我就走!”

时恪越是紧张,越是用力,仿佛幼年所受的伤统统化作利刃,刺破神经。

他哑声道:“你不该死吗?”

后背是墙,粗砺的岩砂磨着林轶的背,眼前的时恪和他记忆中的那个瘦弱,矮小,轻轻松松就能被他掰折手腕的人完全不同。

林轶骂道:“该死的是你,贱种!”

倏地,什么东西抵上自己的脑袋,触感冰凉,尖锐,有棱有角,似乎是一块石头。

在绕进巷子的时候,时恪随手从路边藏了一块。

以前被烟灰缸,皮带,杯子,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砸过,也持刀刺伤过麻将馆老板,但这是第一次将凶器对准林轶。

林轶蓦地怔住,心底莫名生出恐惧,比追杀短信更真切的恐惧。

夜阑无声,狭长的小巷只剩两人在激烈对峙。

东侧门是景禾壹号最偏最小的一个,主要是给垃圾车留的入口,进出都靠机器认证,平时没什么人来。

林轶后知后觉地发现,时恪是故意将他引到这里的。

就像从前他追时艳一样。

二人目光相接,何其相似的眼神。

时恪分毫不让,眸中水光闪动,林轶却突然笑了。

时恪拼了命地甩开自己,影子里却又处处都有自己。

林轶脸上被憋得通红,笑得癫狂又狰狞,直到力尽,才说:“你看看你这德性,跟老子多像,你个贱种!这辈子只能跟我一样!!”

时恪呼吸一滞,仿佛无数条粘稠恶烂的手钻入耳朵,流进他的血液,如同每次站在镜前,脑中响起的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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