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的作品。
黎逍:“你什么意思?”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是抄的。”时恪的手搭在玻璃杯上,掌骨清晰分明,“剩下的我来做。”
黎看着时恪,这人真的比他想象中要……更有攻击性?
对方好似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立场,一个是亲爹,一个是外人。比起鲁莽,他觉得时恪在赌自己的态度。
不过他赌对了。
*
酒瓶里的液体还剩三分之一,舒永喝的上头,这外甥只微微红了眼睛。
“上个月我在电影协会跟他碰上了,”舒永揩了把嘴,“说什么搞了个文艺片,要冲金熊奖。”
他嗤笑一声,直接骂道:“黎延君就是个屁!拍出来的也是屁!要不是你妈,他个破落户能变凤凰?”
黎昀没说话,扯开襟前两颗扣子散热。
“他们最近没找你吧?”舒永问。
这外甥什么事都不爱往家说,早前还在上学那会儿,天天被黎家找麻烦。
大的走了来小的,阴魂不散。
黎昀按了按额角,“没有。”
说实话他有点搞不懂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想搞懂。
丁若枚带着他来家里的时候,他同情过,也迷茫过,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黎逍,毕竟不做人的是黎延君。
但后来就不这么想了,无论在家还是在学校,黎逍永远跟他对着干,抢他的东西或者直接毁掉,小到一支笔,一间房,大到家产。
出国之后,黎逍倒是消停了好一阵,直到上次在市民之家冲着时恪发癫。
黎昀沉下眼眸,他那次真的怕黎逍对时恪做什么小动作。
“行。”舒永点点头,拿起酒瓶给两人的杯子填上,“最后一杯,就算……敬舒姝。”
玻璃杯磕出脆响,黎昀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出了店门,舒永脚步有些虚浮,他的保姆车已经到了,朝外甥招手,“直接坐我的车啊。”
“不用。”黎昀不算特别醉,只是神思不太清明,“我找个代驾。”
舒永看他这状态,的确比自己清醒,这小子酒量够深的。
他没坚持,挥挥手告别了。
黎昀在风里站了会儿,散走身上的热意,看了眼手机,时恪还没回复。
已经快十二点,加班还没结束吗?
他朝着停车的位置走,思考着要不要给时恪打个电话。
酒精容易放大情绪,本身容易焦虑的人更甚。
黎昀没有强制时恪一定要汇报行程,但他却是想知道的。
说明白些,黎昀不喜欢一无所知的感觉,也清楚地了解自己的掌控欲,大概源于对突发事件的恐惧吧。
舞台上的布鲁斯乐切换成爵士,酒吧里的灯光也开始变得暧昧。
时恪双手交握,沉声道:“所以,你有原片的数据?”
黎逍放下二郎腿,说:“啊,还有本创作手稿。”
发现这个,其实算个意外。
刚当上导演那两年,本来想潜到黎延君的书房,找他被藏起来的护照,结果翻到舒姝的一袋遗物。
别的东西他没有,唯独好奇心旺盛。
起先看完没明白,以为只是单纯收藏,可他爹又不是痴情种,直到“空花阳焰”的出现,黎逍恍然大悟。
“我可以给你弄出来,”黎逍说,“但是电影必须给我弄黄咯。”
黎延君在娱乐圈的根基很深,一部片子损失不了什么,但是可以为黎逍的出逃破个口子,到时候他爹肯定没空管他。
时恪:“好。”
龙舌兰被黎逍一口气喝干,放下杯子,也不知道是被酒气冲的,还是喝多了,他眯着眼睛,又直愣愣的盯着窗外。
时恪觉得疑惑,“怎么……”
话没说完,身侧的玻璃窗被敲响。
他转过头,眼睫陡然颤动。
完了。
第78章 放纵一些也可以
有一瞬间时恪大脑是空白的, 他以前也撒过谎,但这次不太一样。
不仅故意隐瞒,还被捉了个正着。
黎昀没什么表情, 隔着窗户浅浅扫了黎逍一眼,神色极淡, 猜不出心思,却让人莫名心慌。
时恪站起身, 冲着对面的二世祖说:“交易作数, 除了我没人能帮你。”
人影从眼前掠过, 黎逍仍在发愣。
不对啊?时恪为什么要帮忙?
平时看剧本画分镜的脑子转不动, 这会儿倒是勤快起来, 他的目光再次移向窗外,看着两人的背影琢磨。
……草!
他俩真是一对儿??
满街霓虹璀璨,在眸子里映出彩光, 时恪的神情却紧张, 他自知理亏, 薄唇抿成一条线,有些不敢与人对视。
黎昀刚才还没觉得醉, 这会儿倒是希望自己真醉了,看见两人坐在一起时,第一反应其实不是时恪骗他, 而是时恪有事不愿意和自己说。
“上车。”
不容置疑的口吻,黎昀几乎没这么跟时恪说过话。
时恪拉开车门, 再关上,外头的喧嚣被隔离开,周围陡然变得寂静,沉默便显得更加震耳。
如果不是驾驶座上黎昀的呼吸声, 他大概会以为自己失聪了。
两人一时无话,空气里弥散着隐隐约约的酒气。时恪用余光小心打量,黎昀靠着椅背,淡漠的像一尊雕塑。
心虚转而变为担忧。
黎昀喝酒了,大概心情很差。
还偏偏在这种时候抓到自己骗人。
黎昀越沉默,时恪越慌乱,他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蜷起来,布料被蹭出微弱声响。
黎昀偏过眼眸,沉声道:“公司开会转移地点了?”
犹如应激反应,时恪张嘴不小心咬了下舌头,局促道:“也是谈工作。”
“什么工作只能两个人谈。”黎昀语气平稳,像是没什么情绪,“谈到酒吧来了?”
时恪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