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灯红酒绿,高档会所内的白领高管牛郎小姐依旧歌舞升平,犬马声色。
经济持续上升了四十年,尤其是八零年中间这几年的高峰期,让绝大多数小日子觉着赚钱太过容易,没理由今年会毫无征兆的跌。
炒股,炒房赚钱太快,整个日笨社会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这也是现在哪怕股市开始冒绿光,为什么依旧消费热情高涨的原因。
钱度他们一九九零之前入的场,跟现在少数进场做空的游资不同,十倍杠杆直接杀疯了。
持利好,做多的股民多存在一天,就是一茬茬待割的韭菜,花旗银行手下的高频交易员就是死神手里的镰刀,割了一茬又一茬。
匡乐成在电话里的声音都是嘶哑的,眼睛可能已经因为长时间兴奋而泛起血丝。
这就是金融的魅力所在,班为东掌管的实业帝国固然好,可经营一年两年,甚至是五年,可能都没有他们在股市上一天赚的多!
钱度心情同样大好,食欲大开,中午干脆吃韭菜盒子。
这玩意儿听着做起来简单,可调馅是个技术活儿,韭菜容易出水,技术不到位,就做不好吃。
中午吃饭的当间,客厅电话响起。
韩子童出厨房进屋看了一眼,号码跟熟悉的一个都挨不着,接通。
“喂,哪位?对这里是钱度家,好,你等一下。”
钱度见她回来,问道:“谁打的电话?”
“不认识,找你的,叫涂文华,电话还没挂呢。”
涂文华?
钱度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前年从自己手上借钱周转之后,一直没了声音,倒是给他留了家里的电话。
这是年根儿,送钱来了?
拎着一个韭菜盒子回客厅,拿起电话:“喂,是我钱度。”
“钱老板,是我啊,涂文华!”
钱度把电话从耳朵根拿远了些,没好气道:“我知道是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钱老板,我现在就在京城,咱们能不能见一面,当面聊。”
“你到会挑时间,东四六条胡同十五号院,过来吧。”
回到厨房,钱度说了一嗓子,现成的韭菜盒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韩子童起身把剩余的面和韭菜鸡蛋包好。
另一边,涂文华带着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大包往东城赶。
连问带打听才找到东四六条胡同十五号院,站在门口抬头望了一眼门梁。
“把东西给我,你们俩在门口等着,不要乱跑。”
“华哥,一起进去吧,万一里面人多,你一个人...”
涂文华揽过两个包,瞪道:“老老实实待着,知道这是谁家么。”
京城的四合院涂文华不懂,可他不是傻子,就眼巴前这扇双开大门的气派程度,还有头顶的门梁和脚下的门槛,也就在电视剧红楼梦里见过了。
一个人抱着包进去,跨国垂花门,钱度在厨房里隔着玻璃朝他挥手示意了下。
“这里。”
“钱老板,”涂文华进屋,大油头,上身皮夹克下身皮裤子,脚上踩着皮鞋,一身儿的皮革。
瞥一眼呆呆看着自己的小孩儿,又看向韩子童,笑道:“这是...嫂子吧,您好。”
钱度招手示意他坐下:“我们俩都没你大,这声嫂子可受不住。”
韩子童从锅里夹出韭菜盒子,端过来笑道:“来之前没提前打声招呼,这也不知道够不够吃。”
“够够够,已经很好了,谢谢,谢谢。”
涂文华受宠若惊,刚刚坐下,又连忙起身双手接了一下。
不客气不行啊,且不提有求于人家,在京城这地界,生意做的稍微大点,绕不开那几号人。
而这些人隐隐跟钱度都有关系,关键是他猜测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从常四奎的态度,和钱度的气质来看,这人很大可能才是身后的大老板。
冒昧上门还能落盘油汪汪,金灿灿的韭菜盒子,只能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钱度拿出酒盅给他倒了一个,笑道:“你要在这么客气,我可不敢留你了,这眼瞅着要过年了,不回去过年找我做什么?”
涂文华连忙把两个包儿拿起来,打开道:“钱老板,这是上次的那笔款子,您数数。”
钱度瞅了眼没有动,道:“专门找我面谈,不会就是为了还钱吧,把钱给四奎照样可以。”
“这,还真有点事。”
涂文华又打开最后一个包,拿出一件内加绒的黑色皮夹克来。
江浙地区的皮革产业一直领先全国,涂文华瞅准这生意,南产北卖,尤其是东北那边,天寒地冻的绝对不愁销路。
于是和人合作一起办了家皮革厂,原先在东北已经找好了买家,可谁成想今年交货头两批还好好的,第三批对方就开始拖账。
一直到现在更是只要货不付钱,单单皮夹克手里就压了三万件,皮裤皮鞋加一起,少说有两百多万的量。
涂文华举起酒盅跟钱度碰了一下,苦笑道:“钱老板,人家都是做生意赚钱,我发现自己这是做一行赔一行,折腾了这么些年下来,好像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
“你既然看好东北的皮革市场,这家买主中间撂挑子,应该也不愁没下家,就算自己在街边摆摊做促销活动也能清货,没必要找我。”
钱度不信这家伙这么些年毛也没赚着,温州佬讲团结,做生意都是先考虑内部合作,有困难了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如果有人不老实,除非他不想在江浙地界混了。
名声一旦臭了,没人会再把他当回事看。
涂文华听着咬了咬牙,狠声道:“我们温州人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二字,东北那边我已经联系人了,等到齐,年前准备过去一趟,这事儿必须有个说道,就是手头这批货...”
在街头摆摊,那是卖家做的事,他们厂家成本已经够大的了,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涂文华实在不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