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攻城的太废物,还是守城的那厮手段过人。”
风吹过这边的枯树,将树枝推动一下。
李助抬头看看晃动不休的枝桠,沉吟半晌拍板儿:“先等杨林带人过来,之后咱们再去嘉兴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环视一圈众人:“若是无事,咱们就去做自己的事情,若是有什么能伸手的地方。”
微微顿了一下:“早些年我在江湖漂泊之时听过一句话……”
周围人的视线汇聚过来,这金剑先生微微眯起眼睛:“出门不捡就是丢。”
时迁在旁边愣了愣,拿手盘了下下巴:“这话怎地像是妙手门说的一般。”
马麟哈哈一笑,伸手敲了下他脑袋:“想甚呢,咱们怎地和贼论上关系了。”
“搁几年前,咱们可不就是宋国君臣眼里的贼吗。”张顺心直口快,接着有些忍俊不禁:“不过这般说自己还是有些怪怪的。”
李助笑眯眯的看着几人,陡然有种重回年轻岁月的感觉,有些奇怪的摸摸下巴,暗忖也没离开江湖几年,怎地突然觉得仿佛过去了好久一般。
当下这伙人找了个隐蔽避风之处歇息,时迁、马麟两个又带着人去往王荀部与嘉兴城附近探查,李助则是同着张顺在研究时迁走前给出的简易堪舆图,又派人去大路上等着自家水军人员过来。
也就是过了半日的时间,杨林带着百多号人步履匆匆的赶到这处地方,这次甚至从港口买了两辆驴车,一路将兵械放于其中拉到此地。
这次杨林这回准备的倒也算充分,除了手弩、霹雳火球等禁物,尚有水军专有的半身皮甲,以及两架仿造的神臂弩,虽不如宋人制作的射程远,却也有其七、八分的威力,已经是这几年尽力的结果。
“还好秀州大乱,人心惶惶,港口那些胥吏无心查看,不然这些宝贝还带不出来。”
杨林嘿嘿笑着将皮甲穿到身上,外面又套上冬衣,整个人瞬间臃肿起来,口中吐出口气:“就这俩驴车,若不是赶车的那厮怕战事牵连到他们,也不会卖掉这赖以吃饭的家伙,倒是便宜俺了。”
有人笑着接口:“还算聪明,这时候走,遮莫还能逃了。”“官贼两面堵,这些人能跑哪去。”张顺在后方嘿嘿一笑:“就宋军在京东时搞出来的动静,怕是比方腊手段还狠,这东南也是多灾多难。”
张顺这话也只是说说,然而很快,官军犁地而过的消息随着遭难百姓的跑动传了过来。
王禀一路西军加急行军,他等西军是为平叛而来,童贯虽说有各种毛病,然而为尽快结束东南之乱好回北边谋夺那王位,在此时使钱却是大方的很,是以这些边庭调过来的军队还能把持的住。
而后来加入的厢军与地方卫戍之人,却犹如解开了缰绳的野牛,一路犁地南下,有钱抢钱,没钱抢物,就是路边的野狗也要薅下一把毛揣兜里带走。
遭了兵灾的百姓有人气不过,直接转身南下去投义军,越来越多的官军情报被带入方腊军中。
只是此时多少也有些晚了。
西路军刘镇率兵入广德军,随即以黄迪率鄜延兵、马公直率秦凤兵攻宣州,杨可世、赵明领环庆兵入湖州,两州得到救援,随即调集州内兵马加入征讨,顿时声势大作,西军将领也是骁勇,不几日功夫打的两州的义军节节败退。
而在秀州,方七佛还不知东路的王禀已经杀来,正在集结兵马准备再次攻打那座名为嘉兴的城池。
天光微微倾斜,照射过城头。
王子武浑身酸痛,强自咬牙压着剑柄走上高处,视野在前方展开,浩浩荡荡的贼兵再次汇聚,黑压压一片在远方空地缓缓而行,各色的旌旗在风中招展舒卷,仿佛一片七彩的海洋。
而与之相对的,是嘉兴城墙上已经干涸的血渍,以及这斗大方圆城墙上神情疲惫的士卒与青壮。
咚咚咚——
外面的战鼓整齐的敲响,黑压压的人群压着速度保持数个大方阵在逼近,踏出的脚步轰轰震动着大地,尘土惊起顺风弥漫开来,站在城头上的人也能感受到城池在微微震抖。
“……又来了。”有人轻声呢喃一句,转头“啐——”吐出口唾沫:“娘的,这两天杀的人都手软了,这些贼子还真不怕死,来啊!”
“入娘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待会咱们兄弟在一起,警醒着些,活着回去。”
“无量天尊……救苦救难……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阿弥陀佛……保佑保佑!”
或是豪迈、或是抱怨,更多的是诵经念咒保佑平安的声音在城头响起,王子武扫视一眼,吸口气:“准备——”
呼啦——
刀枪、大盾面向外面,箭矢搭上弓弦,侧在一旁,随时准备举臂放出。
接连激战近十日,面对无边无际的贼军,铁打的人都有些撑不下去,牢骚几句、诵下道号、佛号求保佑等小事王子武已是不再去管,只要没人鼓动投降,他全当做是听不见,况且……
他此时也甚是想要焚香三炷求保平安。
轰轰轰轰——
脚步声音在接近,数声“冲——”的吼叫隐约传来,“杀——”呐喊之音大作,穿着杂色衣衫的义军举着木盾、门板,抄着木槌、棍棒快速蜂拥而至。
“将军百战死……”王子武口唇处有白气升起,搭在剑柄上的手陡然用力攥紧:“老子还有九十多战呢!”
蓦地放声大吼:“弓手准备——”
咬着牙的汉子举起胳膊,酸痛刺激着头脑,面上控制不住的龇牙咧嘴。
绵延的身影铺满地面,歇斯底里的呐喊随着鼓点由远及近。
箭矢从城头抛入高空,坠落下方,视野里,满是冲锋的身影,跑动中偶尔响起惨叫、箭矢扎入木盾的声响。
一块块方阵在跑动中散乱,原本的秩序变的散乱,一盘散沙的冲向并不算高大的城池。
尸体在人潮中增加,沿着冲锋的路径向前铺展,做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