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了恶心。
他并没有起身,也没有狂怒到试图撕碎这道声音,没有屠夫之钉的折磨,安格隆的本性其实并不是嗜杀,而且,他也已经失去了肆意屠杀的冲动感。
基因原体只是转了一个身,背对来人,他的声音沉重如响雷,只是开口,就把十步之外的战犬震得颤抖了起来。
“离开。”
安格隆说到。
“离开这里:我没兴趣倾听你的誓言或者忠诚,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离开这个房间,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大人……”
那身影的呼吸都起了变化,他明显没有预想到这样的情况,即使背对着他,原体都能够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家伙有多么尴尬地伫立在原地:即使是这样的责难,都没有在他心中激起怒火,这反而令安格隆愈加的轻蔑了起来。
战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安格隆已经失去了耐心:利用了原体那与生俱来的卓越思维,山之子轻而易举地就从那慷慨激昂的誓词中找到了巨大的漏洞。
“你不是说,愿意遵守我下达的任何一个命令么。”
他的声音响亮且讽刺。
“怎么,我的
“……”
“出去,如果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忠诚的话,那别来打扰我:你和房间外的任何人都别来打扰我,我不想见任何人。”
“……”
沉默笼罩了战犬,而安格隆依旧没有回头,他还是像一座倒塌的石像般死寂,但他感觉到了他的话语所具有的威力:在一阵充斥着不甘与耻辱性的沉默后,战犬的脚步声缓缓地向大门靠近,其中的迟缓与断断续续的停顿,甚至在原体起的心中掀起了一抹怜悯。
他听到了战犬不甘地推开了房门,消失在门外的声音,也听到了大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门外瞬间响起的嘈杂声:但无论如何,他终于能够安静一会儿了。
安格隆闭上了眼睛。
“咔——”
而就在下一秒,安格隆的想法无情的破碎了:只见又一名战士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先行者的失败显然没有打击到他,比起稳健,他的脚步更加冲动,似乎就像是斗士走向战场一样。
安格隆依旧没有回头。
对他来说,像这样的家伙无论再来多少个,结果都一样。
不用战斧,不用拳头,仅用简单的话语和讥讽,山之子就能一个又一个击退这些家伙。
一脉相传的可悲可笑。
难免让人感到有些厌烦。
“……”
真是……够了。
终于,在
……
不!
他不能这样了。
在狂怒的最后一刻,理性稍稍回归了脑海,安格隆最终没有将手中的雕像砸向这个瞳孔中残存着惊喜与惊愕的家伙,而是任凭石头雕像贴着战士的脑袋,在墙壁上碎得四分五裂。
“我说,够了!”
他咆哮了一声,这咆哮令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
“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我也不想再听到你们口中这些所谓的荣耀、忠诚和誓言了: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呆着,你们可以找其他的人来带领你们的军团,接受你们的效忠,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们这些缺乏本质的奴仆!”
他咆哮着,尽管理智依旧在束缚着逝去的冲动,最终,原体的大手指向房门口的位置,他狰狞地注视并站起了身子,咧开了大嘴。
“出去。”
在这不可违抗的命令下,这名战犬也只能失魂落魄地低了头,缓缓的走了出去:在开门前,他心中的最后一次侥幸让他扭头,又看了一眼安格隆,却发现他的基因之父恢复到原本的样子,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对于大门外的一切事情,都毫不关心。
他没有伤害他。
他也不想搭理他。
安格隆再次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用一次恐吓来吓退他们,就像在努凯里亚上,他的战吼能够喝退那些高阶骑手手下的软蛋一样:他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他只想好好地安静一下,什么都不去洗,用无知来对抗虚无。
就像现在这样。
对,就像……
“咔!!!”
“……”
“!!!”
安格隆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中终于有了几丝血丝。
开门的声音,他并不陌生,但这一次,声音格外的鲁莽,比之前的所有都加起来都更勇敢:门外的开门者不可能没有听到原体刚才的怒吼,但是在看到前辈失败地退了回来后,他完全是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以空前的鲁莽,或者说勇敢的方式,撞开了大门。
这一次,原体的理性就有点儿压抑不住他的怒火了。
也许,他真的该让这群混蛋见见血了:用不着杀戮,打断了他一条胳膊又或者让他满脸流血,把他扔出去,就像角斗场中的那些斗士羞辱他们的对手一样,让他们明白他的话语的分量。
安格隆粗重地喘息着,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打算等到这个混蛋像他的所有前辈一样,前进到距离他十步远的位置上时,给他一点难以忘怀的教训。
他等待着,等待着。
等待着……
……
十几秒后,安格隆也没有等到沉重的脚步声,却等到了另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那像是有人正在脱下自己的盔甲,将它们扔到地上的撞击声,然后,这个人又以稳健的步伐,缓慢地来到了距离安格隆十五步远的地方。
一此响亮的金属鸣叫,诉说着他跪在了那里,但这个姿势反而让安格隆的目光变得有些严肃:原体敏锐的感官仅仅通过声音,就能辨别出对方做了什么样的动作。
而这个跪姿,他太熟悉了。
这是在努凯里亚上,在角斗场里头,两名角斗士进行较量之前只会采用的跪姿:这跪姿包含着对兄弟情谊的爱,以及对于竞技本身的尊重,这些事情几乎刻在了安格隆的脑海之中,此刻,却有他的脑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