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
马卡多和禁军们组成的人墙自然拦不住他,可冥冥中,荷鲁斯与内心里受到了帝皇的感召,这是阻止他前进的唯一原因:他需要耐心的等待,他的基因之父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制服内心中的浩劫。
他一定会胜利的:荷鲁斯对于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而帝皇也没有辜负他。
当又一批禁军在尼凯亚的废墟中匆忙地行了个来回,汇报着外界的救灾情况,同时领到马卡多的新命令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光芒突然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帝皇的王座上传来的声响,他的威严与光亮终于恢复到了一切刚开始时,那个令人安心的程度。
一阵短暂的,冰凉刺骨的微风拂过了所有人的面颊,其中的力量是如此的浑厚,就连原体们都感到了瞬间的窒息感:当绝大多数人都在内心中悄悄庆幸着人类之主的力量终于回归的时候,那些真正精通灵能的人物,却是在阴影中悄无声息地皱起了眉头。
摩根、马卡多、可汗、甚至是康拉德和圣吉列斯。
他们都能感觉到:帝皇的力量已经遭到了明显削弱了,尤其是他在亚空间的威力,虽然没有永久性的丧失,但至少需要经历一个非常漫长的疗养阶段,也许是三十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
毫无疑问,制服心中野兽的过程并不如外表看来的那么顺利。
但这就是帝皇,不是么?】
摩根摇了摇头,向着旁边的康拉德半是抱怨,半是感慨地诉说着自己的感想。
他最擅长就是在内心中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却能在外表上表现的云淡风轻:尽管我们明知道我们面对着多么巨大的浩劫,但当他的光芒再次闪耀时,我们总会有种奇怪的信心。】
相信他会赢。】
“至少这次他赢了。”
康拉德罕见地严肃了起来。
“说真的,摩根:我头一次悔恨我的预言能力变得如此之弱。”
因为你的预言已经不再是对于你的折磨了,它能够切实的帮助到我们:而我们的敌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一点。】
说罢,摩根冰冷的目光看向尼凯亚殿堂的中央,此时此刻,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做着与摩根几乎相同的动作:伴随着帝皇的能量终于逐渐恢复了,伴随着肆虐的毁灭风暴被人类之主重新关回到了他内心中的牢笼中,那哀嚎背后的真相也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禁军们握紧了武器,只等待着风暴彻底消散后,将一切的首作俑者收押入狱,做着相同动作的还有莫塔里安,他的镰刀在废弃的大理石台面上摩擦出仇恨的声响,狼王依旧站在他的身旁,但这一次,他却已经连同情普罗斯佩罗之主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他人也莫过于此:和马格努斯无亲无故的凡人们正带着仇恨的快乐,等待着接下来的抓捕,而亲近些的原体们,即便是像摩根和察合台可汗、以及正在极力调整着身上各个失控零件的佩图拉博,都也只是漠然地注视着。
也许在一切之前,有些人对于尼凯亚的安排并非如此,在帝皇和摩根等人的计划中,这原本会是马格努斯和莫塔里安的两败俱伤,是对双方的同时警告,是对所有极端思维的及时遏制。
但现在,一切都失控了:莫塔里和他所代表的极端反灵能派最后的命运会是如何?他们又将如何欢庆在尼凯亚的胜利?已经是连摩根都不在乎的事情了,但是他们反过来又能确定另一件事,那就是马格努斯的失败已经毋庸置疑。
命运等待着猩红君王的丧钟。
又过了几次呼吸,伴随着帝皇之剑再次插入了地面,人类之主的力量终于迈上了正轨,他虚弱却顽强,尽管只剩下一部分,却依旧可以驱散掉顽固的风暴,同时树立起黄金色的幻境,将头顶上的那个大漩涡隔离在视野之外。
做完了这一切后,最后一丝风暴才恋恋不舍的退去:几乎就在相同的时间,没有了屏蔽,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如狂风暴雨般拍打在了所有人的耳廓,一路直达天际,仿佛要将苍穹撕裂。
如此凄凉,如此可怖:就连禁军们的行动都顿了顿。
当帝皇的黄金武士们彻底看清了眼前的场景时,就连最执着于复仇的禁军卫士,都不知不觉的停下了他的脚步:哀嚎声中,禁军们的刀戟缓缓的落下了,他们身后的掌印者与帝皇,也同样没有再发出收押原体的命令。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天呐……”
同样的沉默,在眨眼间就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旁观者,无论是原体还是幸存的凡人,所有人内心中的怒火已经烟消云散:众人无不睁大了眼睛,满面惊恐地盯向了风暴消散后的遗迹。
“帝皇保佑……”
荷鲁斯摇了摇头,他的嘴唇死死的咬在了一起,侧过脑袋,为他的兄弟而流泪。
在旁边,察合台可汗与圣吉列斯坚持了更久,他们沉默的看向哀嚎声的起源处,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大约三四秒钟的时间,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闭上眼睛,无奈的将头颅偏向了另一侧。
做出同样动作的还有摩根身旁的基里曼与科拉克斯,这两位兄弟正彼此搀扶着,他们同样不忍直视场地中间的惨状,滚烫的泪水,为了最朴素的兄弟情而流下。
在他们更前方,午夜幽魂感慨着血腥的程度,已经拔出了宝剑的卡利班雄狮,则是默默的将自己的佩剑又重新收回鞘中:摩根也停止了念诵咒语,而是闭上眼睛,在内心中无声地向马格努斯告别。
“再见,兄弟。”
狼王转过身去,努力的遏制住颤抖的肩头和哭泣的腔调。
“我说过,愿我们此生此世都不在见面了。”
在芬里斯人的身后,罗嘉虔诚的为兄弟祈祷着,费鲁斯无不惋惜的感慨了一声,伏尔甘甚至不敢再去看第二眼,就连佩图拉博,和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宁愿也去看旁边血肉模糊的尸山。
所有人的沉默中,一声噼啪作响的金属声格外刺耳:那是莫塔里安的镰刀就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