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位这事三阿哥弘时也有份啊!弘历看待问题却比弘昼深刻许多,想了想分析道:“应该不是,我猜三哥着些日子如此懂事,是因为他的亲事!”
听弘历说起,年珠这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弘时今年已有十六七岁,换成别的皇孙,别说早已娶妻,怕是连孩子都一堆呢。
按照惯例,皇子皇孙娶妻之前大多会娶一位侧福晋,但弘时别说侧福晋,直至如今身边只有位钟姨娘,这位姨娘还是小丫鬟出身、当初他要死要活非要纲的。
一般像弘时这种情况,要么是四爷对他格外看重,想要为他选个出身极高的福晋,要么是……懒得管他,可不管是李侧福晋也好,还是弘时本人也好,显然是觉得他们是第一种情况。
年珠顿时就明白弘时等人的想法一一若弘时能娶个家世好的妻子,这世子之位岂不更是十拿九稳?
她只觉弘历不愧是以后要当皇上的人,脑瓜子还是挺好使的。她亲自为弘历到了碗热茶,笑道:“四阿哥,你可知道我最近与五阿哥一起做生意的事儿?”
“王爷送了我良乡一田庄,占地足足有百余亩,我如今已寻摸好匠人,打算明年开春在田庄种上各种花卉,到时候制成香露,你可想入股?”她之所以拉弘历入股,一来是因为如今的弘历只是可可爱爱四阿哥,而非后世惹人嫌的大猪蹄子乾隆,想要带着弘历赚点钱,二来则是因为私心,来日老年家真遭遇什么灭顶之灾,有四爷两个儿子帮年家美言几句也是好的。“我,我也行吗?"弘历面上浮现几分喜色来,小小年纪的孩子总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的,可很快,他面上的喜色又褪的一干二净,“可是额娘说了,如今我年纪尚小,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念书上…”“四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弘昼深伸出自己油腻腻的爪子,就这样拍在弘历肩上,道,“这天底下,又有谁会嫌弃钱多了?”他从小就喜欢银子,如今更对着弘历循循善诱起来:“如今我们还小,吃喝拉撒都在王府里,有阿玛管我们。”
“可等着我们长大之后了?来日若是三哥当家,就三哥那德行,我们哪里有好日子过?”
“说不准阿玛一死,他就将我们都赶出去了,我们就要流落街头…其实还真怨不得弘时等人自作多情,觉得四爷会将他立为世子,就连弘昼等人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比起几位格格来,李侧福晋身份最为尊贵,而弘时又是比弘历、弘昼大上七八岁的长子……所有人都觉得弘时被立为世子是早晚之事。弘历想着自家额娘出身不显,自己手上多些银子额娘用起钱来也能宽裕些,便道:“我倒是愿意的,但额娘定不愿我将更多的时间放在生意上。”“珠珠表妹,你看要不这样可以吗?我将我的私房银子都拿出来给你,以后田庄上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每年盈余少点给我就行了。”年珠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三个孩子就在烤肉桌上立了字据画了押,虽说弘历同样拿出了三千多两银子,但因他甚少出门操心心田庄之事,所以他每年盈余只占六个点,弘昼则有十个点。
毕竟良乡那田庄是四爷送给年珠的私有物,占了成本的大头,三人皆没有意见。
一顿烤肉吃完,弘历对年珠的态度微微就有些变了。搁在后世,他们的关系就相当于小股东与董事长。有了利益的牵扯,弘历对待年珠的态度又亲近了几分:“珠珠表妹,我听额娘说起过,说是三哥最近只怕对年额娘也会无比孝顺,年额娘向来喜欢清净,可以早做打算的。”
毕竟整个雍亲王府都知道,在四爷跟前,谁的话都没有年若兰好使。年珠笑道:“那我替姑姑多谢四阿哥了。”她只觉这顿饭还真没叫自己白费心思,便挥手与弘历、弘昼两兄弟再见。她刚回去听雪轩,听说四爷与年若兰正在煮茶,很有眼力见的没有过去。冬天最适合吃吃喝喝,可方才年珠烤肉吃的多了,只叫聂乳母给自己端着杯梅子蜜茶过来,边喝茶边给额娘觉罗氏写信。觉罗氏当初生头一胎时没有经验,月子没坐好,每每到了冬天就会咳嗽。她在信中先与觉罗氏说自己在雍亲王府一切都好,又叮嘱觉罗氏一定要每日喝枇杷膏,莫要嫌麻烦或太忙了不肯喝……她絮絮叨叨写了很多,这才吩咐聂乳母差人送出去。
虽说年家如今明面上与雍亲王府仍没什么来往,但她一小娃娃想额娘送封信出去想必是没人在意的。
年珠很快就洗澡睡下了。
翌日一早醒来时,四爷已经走了,她便高高兴兴陪着年若兰用起早饭来。桌上满满当当皆摆着吃食,其中的鸡笋粥、枣儿卷子糖薄脆还是四爷昨儿在紫禁城尝了觉得好,专程讨了方子叫小厨房做给年若兰尝尝的。年珠尝了口鸡笋粥,忍不住点头道:“没想到初冬也能吃到这样鲜嫩的笋子,姑姑,王爷对您可真好呀!”
如今世人含蓄,但私下里,她却恨不得将"王爷对姑姑可真好”这话时时刻刻挂在嘴上。
果不其然,年若兰面上满是笑容。
“是呢,王爷但凡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都想着我。”“珠珠,你既觉得这鸡笋粥好吃,就多吃些。”她也端起碗也尝了口鸡笋粥,纵然这粥味道鲜美,但她却仍觉得没有什么胃囗。
她想着四爷心意难得,正勉强自己多吃时,谁知却有几分恶心起来。年珠忙道:“姑姑,您怎么了?”
“我没事儿。"年若兰摆摆手,唯恐年珠担心她,“想必是方才吃的太急的缘故……
年珠却不敢掉以轻心,不由分说就吩咐秦嬷嬷道:“嬷嬷,您去将赵女医请过来给姑姑看看吧。”
说着,她又看向年若兰道:“姑姑,您莫要推辞,更不能想着因一点小病就请大夫过来会惹人闲话。”
“这赵女医本就是养在雍亲王府的女大夫,月月拿了例钱的。”“就算您没事儿,权当作赵女医给您请了平安脉。”年若兰见秦嬷嬷已经下去了,摇摇头无奈道:“你这孩子,如今秦嬷嬷恨不得将你的话当成圣旨一般。你也知道人言可畏,我只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叫人嚼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