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多睡会儿再回来?”
“珠珠,我听说雍亲王府这些日子事情不断,怀恪郡主都被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你和你姑姑没有受到牵连吧?”
“珠珠,说是雍亲王府的弘昼小阿哥小小年纪顽劣得很,他没有欺负你吧?”
众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惹得年珠根本没机会插话。纵然如此,但她心心里却是暖暖的,她知道,这是家里人担心她呢。“祖父,大伯,伯母,额娘……你们放心,我一切都好,这次回来,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有宫中御赐的糕点,还有姑姑送我的布料…”寒暄一阵后,她便四处打量起来,最后更拽着年寿的袖子道:“五哥,阿玛了?怎么没看到他?”
年寿手中捏着一把小木剑,这把小木剑是年羹尧从四川川给他带的唯一一件礼物,他一向是若珍宝,如今已决定将这把小木剑送给年珠,好叫弘昼小阿哥不敢再欺负妹妹。
“阿玛?我已好几日不曾见到阿玛了呢。”“阿玛这些日子好像忙的很,自他回来之后,我就没见过他几面。”说着,他偷偷看了眼正与大嫂闲话的额娘觉罗氏,声音压的更低了些:“我听说阿玛回来后也就去看过额娘三两回,因为这件事,祖父还将阿玛狠狠骂了一顿,说阿玛去看邹姨娘她们的次数都比看额娘的次数多,可阿玛好像根本没将祖父的话放在心上。”
“但额娘因为这件事却很伤心,珠珠你瞧,额娘比你上次所见是不是瘦了止匕?〃
年珠正色点点头:“是,额娘不仅瘦了些,好像面色也憔悴了许多。”觉罗氏昨夜又是到了半夜才睡着,她等啊等,一直在等着在外应酬的年羹尧回来。
可等到最后,却等来年羹尧去了邹姨娘院里的消息,又气又难过,如今眼睑下还带着淡淡的乌青。
但她却是个心地良善之人,并没有将这事儿迁怒到纳兰氏所出的长子年熙身上,还含笑与年熙妻子马佳氏说话:“年熙从小身子就不好,这大过年的竞病了几日也不见好,正好我那里还有些上等的参片,待会就差人给你送去些。”“你们平日里多修养,要不然有个风吹草动就要生病的……”在年珠印象里,觉罗氏并未像这世上旁的继母一样苛责丈夫前妻留下来的孩子,对年熙等人不说视若己出,却也掏心心掏肺,这样的好人,天底下又能有多少?偏偏年羹尧不知道珍惜!
她一想到这里,就有些气鼓鼓。
“珠珠,怎么,你五哥又欺负你了?"年希尧瞧见两个小娃娃躲在角落里叽叽咕咕,忍不住走过来道,“若是你五哥欺负了你,大伯替你撑腰。”这话说的年寿直摆手:“大伯,我才没有欺负珠珠呢。”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小木剑,正色道:“我听额娘说等着过了元宵节后珠珠还要再去雍亲王府,所以我打算把我这把小木剑送给她防身呢,以免有人期负她!”
年珠可不好意思收他这把小木剑,道:“五哥,阿玛这次回京就给你带了把小木剑,这东西你还是收着吧,我不要。”她可不好意思要,年羹尧给儿子带木剑当礼物也就算了,还是批量批发的那种,年寿记性不好,但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前几年年羹尧每年回京给八岁子的礼物都是一把小木剑,到了今年过年时,年寿大概会收到年羹尧送给他的一把小木弓。
“珠珠,你真好。"年寿虽担心年珠受欺负,可心底还是有那么点点舍不得将自己的宝贝小木剑送出去的,他虽惧怕阿玛,但在他心里,阿玛却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人了,“我以后再也不捉弄你了。”他很快就再次拿着这把小木剑去他的兄弟姐妹跟前显摆去了。年希尧则与年珠说起铺子里的事,虽说他没领月钱,但那件小小杂货铺的账本对他来说却是小意思,每日一刻钟的时间就会对完。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看年珠这小模样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珠珠可是想念你阿玛了?他近来事情忙得很,等他闲下来就会来看你的。”说着,他更是道:“至于你阿玛与额娘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就不必掺和了。”
虽说身为兄长,他也很看不惯年羹尧接连往家中带姨娘,他与年遐龄也训斥过了年羹尧,但年羹尧从小就是个有脾气的,谁都劝不了他这个弟弟。年珠正欲伸手拿糕点的手却是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后道:“我只是不想见到额娘伤心罢了。”
“大伯,既然阿玛忙着,也不必因我一个人耽误他的要事。”“到了傍晚时,我就去书房等他,我要与他好好谈一谈,要他好好对额娘…不管是雍亲王府也好,还是年家也好,内外院有别,若不经允许,年珠是不能去外院的,更别说去年羹尧书房这等重要地方。年希尧想着从前年珠一娇娇小女孩如今实在是可怜,便点头答应下来。等着众人热热闹闹吃过午饭,就散去了。
年珠撒娇要觉罗氏陪着她睡了会午觉,劝慰觉罗氏几句后,就去了外院书房。
如今年遐龄虽在世,但年羹尧却已成为年家实际上的话事人,年珠原以为自己兴许能在年羹尧书房门口“偶遇"两个幕僚,或者进去看到些重要文书,谁知守在门口的小厮却道:“七格格见谅,总督大人吩咐过的,若无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踏入他的书房一步。”
“您若是想等总督大人,请随小的来吧。”年珠…”
她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便也只能讪笑着去隔间等着。想象很丰美,现实却很残酷。
年珠去了隔间,这才发现这间屋子有点"面见年羹尧等候区"的意思,从前她时常听人亦或者从历史上,知道她阿玛位高权重,但在这一刻却有了深刻的认识。
这地方,简直堪比便宜坊的等位区。
而便宜坊,如今已是京城最火爆的酒楼,没有之一。年珠漫不经心吃着小厮送上来的瓜果茶点,想着年羹尧如此执拗,只怕三言两语根本说服不了他。
年珠正想着出神,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她只见小厮带进来一个五十岁年纪的老人进来,此人身形消瘦,身上穿了件柿蒂纹竹青色夹袄,可夹袄单薄,花样过实,袖口还磨破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