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者不行。”
闻言,众人虽然依旧面露难色,但还是先后坐回了位置上。
他们都很清楚自家节帅的性格,能退一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继续步步紧逼,很容易适得其反。
眼见他们都坐下了,刘继隆也舒缓了一口气,随后聊起了别的政务。
从军队到都护府,刘继隆说了很多,但许多人的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
待刘继隆宣布解散的时候,众人也在作揖后连忙离开。
最后留下的人,便只剩下前面两排的李骥、高进达他们了。
“等会我在中堂设宴,我们一起吃吃饭。”
刘继隆招呼几人留下,几人见状纷纷点头。
不多时,中堂内的三张桌上就摆上了饭食。
刘继隆等二十一人坐在位置上,看着饭菜上桌后,还是刘继隆拿起筷子示意道:
“吃嘛,不要拘束。”
“是……”
众人先后拿起筷子,刘继隆也与他们说了起来:
“密奏的制度是肯定要施行的,官学的改制也同样要推行。”
“如今我们虽然享受起了太平,但天下却越来越乱了。”
“你们中有不少人年纪大了,到时候你们的孩子是否能委以重任,我很担心。”
“他们没有吃过苦,没有足够的经验和才能,可架子却摆的很大,有很大的优越感。”
“你们扪心自问,如果你们的将领是这种人,你们会听从他的话打仗吗?”
“如果你们的上官是这种人,你们能在他的手下好好办事吗?”
刘继隆将态度摆了出来,他并非不想重用官员子弟,但官员子弟中能成才的人确实不多。
“节帅……”
眼见刘继隆不是要取代他们,李骥连忙端起酒杯,朝刘继隆敬来:
“末将读的书不如您读得多,但末将知道您是对末将好。”
“刚才在正堂上,末将没能反应过来,与您起了争执,请您恕罪。”
“你啊……”刘继隆叹了一口气,但还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待放下酒杯,他这才与众人推心置腹道:
“以往的世家大族能人才辈出,主要靠着垄断了学识,加上人口足够。”
“可是现在陇右读书的人口很多,你们的孩子真的能争得过那些有才能的平民子弟?”
“他们就喜欢舒服,怕艰苦。”
“这种性格要不得,上了战场会吃大亏的。”
“你们觉得我管的太多,连你们子女的教育问题都需要管,但在我看来,你们子女的教育问题,关系着整个陇右的生死存亡。”
众人纷纷附和着,接着与刘继隆推杯换盏。
这场酒席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色渐黑,众人才先后离去。
刘继隆用热水洗了把脸,待他抬起头来,却见到李商隐并未离去,而他也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很淡然的点头道:
“今日义山你一言不发,想来是有什么话藏在心底,想要此时对我说吧。”
“节帅。”李商隐作揖行礼,接着坐在刘继隆身旁说道:
“下官当初说过,您的这套办法在陇右兴许还可以,但等您东出时,终会出现问题。”
“现在看来,这套办法便是在陇右内部,也难以维系了……”
刘继隆露出苦笑,紧接着叹气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君王鸟兔死、走狗烹了。”
“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问题,却还想把持着权柄,长此以往,肯定会出问题的。”
“是会出问题……”李商隐点头承认,但接着又摇头道:
“可您年轻力壮,许多老臣,终究难以撑到那日。”
对此,刘继隆沉默无言,片刻后才道:
“等这一批批学子出来,我相信他们会渐渐改观的。”
“如果不改呢?”李商隐反问刘继隆,随后不等刘继隆回答,他便起身作揖道:
“言至于此,下官告退……”
不等刘继隆留下,他便退出了内堂,也见到了在外等待的曹茂。
他与曹茂肩并肩向外走去,曹茂显然也听到了他和刘继隆的对话,忍不住道:
“义山先生,您与节帅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李商隐冷淡回应,但片刻后又补充道:
“我在朝廷那些年,见过不少走进士科起家的庶族。”
“你知道这些庶族起家后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吗?”
“什么?”曹茂略微皱眉,而李商隐则是停顿脚步,苦涩道:
“与世家联合,封堵其他庶族走进士科的为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