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此刻剖开也晚了,人死不能复生。
杀掉蛇母又能如何?
他不愿意舍弃唾手可得的财富和基业。良心上的折磨让他寝食难安。他拼命安慰自己,只是个女儿而已,他可以再生。夫人对此失望透顶,病死也不肯吃他的灵丹妙药,以至于含恨而终。钱舟山心痛不已,在夫人灵前哭成了泪人。
十里八乡都没见过如此痴情的男子。
夫人死后,钱舟山守着儿子成了鳏夫。他让下人千万看紧儿子,千万不能让他靠近蛇房。可命运的诅咒还是让厄运再次降临。这回儿子也没了,钱舟山一夜白头,抱着斧头在儿子的房间枯坐一宿。他咬牙切齿,下定决心,要劈开蛇母的肚子,看看儿子究竟在不在。
冲进蛇房,看着那堆雪白的蛋,仿佛银子铸造而成,光芒刺眼。他手里的斧头掉在地上。
钱舟山恨蛇,恨不得劈开它,把它剁碎。
可他做不到,他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他真的下不了手。他需要它。莫大的愧疚和自责让钱舟山痛不欲生。他跪在儿子坟前痛哭流涕,恨不得代替儿子去死。很快,莫大的绝望冲击下,脑子出现另外一个冷静的声音,诡异万分。没关系的,儿子而已。
他还可以生。
他坐拥无尽财富,只要愿意,无数女人可以为他生孩子。
钱舟山草草办完儿子的丧事,离开伤心地,忘了那一切,就像是忘了一个噩梦。他在长安买地置产,建造气派的钱府。陆陆续续娶了十几房小妾。他为蛇母建造更为庞大的产房,专人饲养。蛇母大多时候吃肉吃粮食,偶尔会换口味,吃个人。
钱舟山后来亲眼看到它生吞了一个大活人,蛇母真的会吃人。这下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毫无疑问,是蛇母吃掉了他的儿子女儿。
钱舟山心如止水,平静地接受真相。他将过去的一切称之为献祭。献祭是血腥而伟大的。
儿女都可以献祭,还有什么不可以。在他看来人也是一种饲料。
所有人可以为他所用。
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