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仿佛是石沉大海一般。他她的心情越来越急躁不安,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杏容见状,犹豫道:“夫人,可还要再写一封?”
姜予微摇头,看着窗外的翠竹一言不发。这么久都没有回信,其实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天空灰蒙蒙的,前些日子的积雪还未完全化掉,今天又下了起来。
鹅毛大雪飘旋落下,将纤细的竹枝压成一个恐怖的弧度。竹节时不时会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似乎随时都会折断。
终于其中一根承受不住重量,从中间断了开来,巨大的声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透过扬起的雪雾,姜予微看到身穿秋香色洋缎棉袄的金蝉急匆匆赶来。
厚厚的帘毡掀起,顿时一股寒风涌入,金蝉在门口拍去鞋底沾着雪泥。
见姜予微端坐在玫瑰椅上,忙将门房刚送来的拜帖呈上,道:“夫人,这是寿安郡王妃刚刚派人送来的请柬,她邀您明日去郡王府参加赏梅宴。”
姜予微眉头紧蹙,狐疑不解道:“寿安郡王妃请我去赴宴?”
“正是。”
她接过烫金请帖一看,发现上面当真写着请她明日辰时二刻去赴宴,顿时更加疑惑起来。
她与郡王妃素不相识,怎会突然邀请她去参加什么赏梅宴?
杏容笑道:“夫人尽管放心,此事并不稀奇。寿安郡王夫妇最喜热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请人去家中做客。奴婢听说郡王妃刚得了几株珍贵的绿萼梅,想是因此才设下这赏梅宴。”
“可我不过是个妾室,此等宴席请我过去作甚?”
杏容心疼道:夫人何苦如此贬低自己?有爷在,莫说是赏梅宴便连皇宫你也去的,更何况你如今在京城可谓是人尽皆知啊。”
姜予微不解的看着她,“你何处此言?”
杏容挑眉一笑,“自是因为上次在鲁府门前的那场意外啊。“
原来这些殊荣全是沾了陆寂的光,姜予微简直哭笑不得。刚想说不去,忽的想起那两个丫鬟闲聊时也曾提起过寿安郡王,心神一动,道:“此事爷可知晓?”
杏容还以为她是怕陆寂不悦,忙道:“爷自然是知晓,不然请柬也不会送到您手中来。”
此言倒是不假,姜予微道:“那便去吧。”
杏容一喜,“奴婢现在就去准备东西。”
说罢,兴冲冲的跑了,生怕她反悔一般。
翌日一大早,天光还未大亮,姜予微就被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好一通的折腾。光是试衣服便花了近半个时辰,更别提妆容首饰等物了。
好在寿安郡王府离宣宁侯府不远,只隔了两条街便到了,不然还真来不及。
她最后穿了一件嫣红色镂金妆花缎长裙,墨发挽成近香髻,斜插一只金累丝红宝石步摇。
眉间贴有海棠花钿,与裙身上的海棠绣花相得益彰。粉腮杏面,顾盼神飞,瑰姿艳逸,耀若春华。
陆寂鲜少见她打扮的如此隆重华丽,喉头攒动,握住她白皙的手细细摩挲,一时间还真有些后悔带她出来。
郡王府前车马如龙,前来赴宴的宾客络绎不绝。管家引他们入内,因是男女分席,所以到了前面的青阳亭后便要分道而行。
陆寂凑到她面前,轻声嘱咐道:“待会儿若有人说你闲话,你带杏容先行离开即可,剩下的交由我来处理。”
姜予微知道他是怕有人看轻自己的身份,妾室向来不入权贵的眼,况且皇城根底下最讲究门第出身这些规矩了。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随后跟着管事妈妈一起去了内院。
寿安郡王真不愧是当今皇上的表叔,府邸比宣宁侯府还要大上许多。
红墙绿瓦,雕栏玉彻。刚穿过雕花屏门,面前便出现了一座临水而建的穿山游廊。
游廊上挂着数只紫檀鸟笼,笼中养着鹦哥、黄莺等品种。见有人过来,笼中鸟叽叽喳喳的叫得颇欢。
行过游廊又是月洞门,庭院深深,绕得人眼花缭乱。直到前头引路的管事妈妈说了一声“到了”,姜予微才稍微回过神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暖阁,暖阁的窗扉皆用琉璃制成。晶莹剔透,光线能够照射进来,比寻常的纸纱要好上许多,哪怕是在阴天屋内也不觉得晦暗。
暖阁外有专门的丫鬟在看守,见她过来立即打起帘毡朝内喊道:“郡王妃,姜夫人到了。”
暖阁内已有不少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听到丫鬟的声音,她们纷纷停下动作侧首看来,脸上表情各异。
有好奇,有不耻,还有的是事不关己的默然
姜予微早有准备,见此阵仗倒也不慌乱。环视一圈后,她将目光投向被众人簇拥着的一个中年妇人。
那中年妇人上了些岁数,眼角可见细微,不过保养得极好。一袭绛紫色香宝花罗锦裙,外罩赤色织金对襟褂子。满头珠翠,雍容华贵。
来时杏容给她看过画像,想来那妇人应该寿安郡王妃了。
姜予微上前行礼,一举一动不卑不亢,“妾身姜氏拜见郡王妃。”
寿安郡王妃原本对郡王非要请一个妾室前来颇为不满,不过当见到真人后那种不满消失了泰半。
虽然只是个姨娘,但举止还算大方得体。于是点了点头,道:“来了就请落座吧,在我这儿你无需客气,只管当成自己家即可。”
“多谢郡王妃。”
姜予微欠身谢过,刚想找个地方坐下,就见哪哪都坐满了人,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那些人看了她一眼后便兀自同身侧的好友继续说笑,徒留她一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姜予微思索是否趁没人注意直接出去,然而就在这时,坐在西窗角落里的一个女子忽然朝她不停的招手。
仔细一瞧,竟是鲁太医的女儿,乳名似乎叫阿瑶。
“予微姐姐,快到我这里了。”
鲁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来。她和鲁夫人一样也是鹅蛋圆脸,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