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人禀报说大舅爷来了,司徒炎和贾敦都有些惊讶。
司徒炎没有舅舅,这大舅爷指的就是贾敦的娘家兄弟,也就是贾赦。
按理说贾代善去世,贾赦兄弟两个此刻正在孝期,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且应该也没有人有胆子敢冒充贾敦的娘家兄弟的。
司徒炎说:“我亲自带人出去看看。”
贾敦点头,等司徒炎出去,她就和莲心面面相觑。
“咱们家大爷不会真来了吧?”莲心也有些疑惑。
贾敦坐在那里,翘首以盼,手上握着的手帕已经不知不觉的揉成一团。
“是不是,王爷亲自去看了。要是大哥真来了,我们就扫榻相迎。要是什么假货,也到不了我们跟前,王爷就给他办了。”
莲心想想也是。
她看贾敦说的平静,神情动作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正想法。
莲心笑了:“奴婢也出去看看。”
等莲心也带人出去了,贾敦坐在那里有些坐立不安。
她自从跟随司徒炎来到西北,就没见过娘家人。
虽然有书信往来,可也没有亲眼看到人的好。
贾敦很是盼望真的是贾赦来了,可是又觉得奇怪,不是有什么事情,贾赦孝期绝不会出京的。
她正想着,就听到外面热闹非常。
不多时莲心居然扶着贾赦的夫人张氏进来了。
“姑娘,大奶奶来了,大爷和大奶奶一起来了。”
这下子贾敦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姑嫂两个几年未见,如今见了面真是分外亲热。
贾敦抹了抹眼睛,定睛打量张氏。
她这一打量,不由得心惊。
张氏原本是很健康的妇人,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张氏却是一个苍白憔悴消瘦的妇人,样貌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
她有些奇怪,想要开口询问,又觉得不是时候。
“大嫂,一路辛苦了,我让莲心和周嬷嬷去收拾客院。这次来了,你和大哥要住些日子。”她把心中的疑惑压下去,转而热切的欢迎起张氏来。
张氏也从一进门就打量自己的小姑子,她见贾敦气色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看来出嫁几年未孕,并未影响到贾敦的心情。
她同样在子嗣问题上艰难,对贾敦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同情,更盼着贾敦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贾敦见到张氏,就知道真是贾赦来了,心里多了几分欢喜。
“王爷在前面招待大舅爷,已经吩咐了厨房晚上设宴招待舅爷和舅太太。”
贾敦点点头,既然司徒炎已经吩咐了,她就没什么要交代的,只管拉着张氏说话。
她旁敲侧击一番,想从张氏口中知道他们为何离京,只是张氏却绝口不提,都岔开了话题。
贾敦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希望司徒炎能从贾赦那里得到消息。
到了晚膳的时候,欢迎贾赦夫妻的晚宴就摆在贾敦这里。
贾敦拉着张氏一起前去,在那里碰到司徒炎和贾赦正歪着身子交谈。
两人不知道聊到什么,说的十分投契,两颗头都要凑在一起了。
司徒炎和贾赦两家都是人口简单,加上今天是欢迎宴,也就没什么男女大防,四人直接入座。
司徒炎给贾赦敬酒:“舅兄此来山高路远一路辛苦了。”
贾赦也不客气,举起酒杯:“妹夫,我到了你这里也是松快了许多。你还别说,这一路真是够远的,又是船又是马车的,没得折腾。你嫂子刚刚小产,路上可是真受折腾。”
他这话一出口,贾敦就惊讶的看向张氏,小产?
张氏垂下头,并没有说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股子死寂的气氛。
司徒炎没想到贾赦会这么直白,他看了眼贾敦,随后小心翼翼的问:“大嫂子身子可舒坦,我这王府还养了几个郎中。”
贾敦也连忙接话:“是啊,大哥大嫂子在我们这里好好歇歇。等养好身体再回京,省的母亲惦念。”
她这话算是触动了贾赦的痛处,贾赦啪的一下把酒杯放在桌上。
“惦念?我又不是老二,不值得她惦念!”
贾敦被他吓了一跳。
张氏连忙扯了下贾赦的衣袖。
贾赦不高兴了:“她都这么对你我了,我说两句怎么了?”
司徒炎有些尴尬的瞅了眼贾敦,这算是贾家的阴私了,他在这里是否妥当。
虽然他有些八卦,想从贾赦嘴里听到第一手消息,不过还是要尊重一下妻子的面子的。
贾敦也犹豫了下,看来贾赦和史氏之间是有什么问题,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孝期离京的原因了。
她想了下,还是没让司徒炎走。
好歹司徒炎是个男人,看着跟贾赦说话也能说到一起去,待会贾赦要是情绪激动,说不定还要司徒炎帮着劝说呢。
“大哥可是和太太之间有什么误会?如今老爷去世了,大哥是家里的掌舵人,还请万事想的周全些。”贾敦劝道。
贾赦嗤笑一声:“掌舵人?大妹妹,你可见过住马棚边的掌舵人,可见过连荣禧堂都住不进去的继承人?”
他的话让贾敦也有些惊讶。
贾赦是嫡长子,贾代善去世之后,荣府毫无争议的继承人,怎么连荣禧堂都住不进去?
“可是太太如今还住在荣禧堂?太太跟老爷夫妻情深,老爷去世,太太心里不舒服,等她心情好了,也就能挪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