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贾赦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她腾院子腾的可痛快了,腾给老二一家了。”
这下子不光是贾敦,就连司徒炎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要说荣府别的地方贾政都可以住的,偏偏这荣禧堂不行。
这荣禧堂可是荣府权力的象征,只有当家人才能住的。
贾代善在父亲去世之后住了进去,后来他上了年纪去安静些的梨香院居住,只留史氏这个国公夫人住在那里。
如今贾代善去世,贾赦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史氏按规矩也是要挪院子给贾赦夫妻的。
不过她是贾代善的未亡人,又是贾赦的生母,一府的老封君,要继续住在荣禧堂也说得过去。
可她偏偏把荣禧堂给了二儿子贾政一家,难怪贾赦会发这么大的火了。
司徒炎脑子里立刻冒出兄弟阋墙,郑伯克段于鄢之类的兄弟不和的例子来。
这贾家兄弟不和的由头,说不定就是老母亲的不公。
他正想着,贾敦又喝了两杯酒,借着酒劲跟贾敦在那里倒苦水。
“妹妹你说,你嫂子虽然几年没有身孕,可是对我对老爷太太,对你们兄弟姐妹都是极好的。好不容易她有了身孕,偏偏碰上老爷去世。我想着让她多休息,太太却让她忙这忙那。”
“太太说,我是长媳,理应多做些的。”张氏小声说。
“胡说,为什么老二媳妇同样有了身孕,就被她接到荣禧堂静养,不许她出来操劳老爷的后事?后来干脆以她有了身孕,怀相不好的理由,让老二带着家小都搬去了荣禧堂?”
贾赦心疼的看着妻子:“你忙里忙外,到头来这孩子没保住,又给了她由头了,什么好东西都拼命的往老二屋里塞。就他那样子,他也配?”
他上来了酒劲,张口闭口就骂起贾政来。好在他还有分寸,没借着酒疯把史氏一起骂了。
这接风宴显然不能继续了,张氏歉意的看了贾敦。
贾敦也不多说:“大哥哥路上辛苦,体力不支,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等你大哥醒了酒,我再让他过来跟姑奶奶和王爷道歉。”张氏连连道歉。
司徒炎跟贾敦因为贾敦要守孝的关系在分房,不过两人还能坐在一起聊聊天。
今天的话题就是贾赦了,司徒炎毫不客气的说:“你娘家怕是将来还要乱一乱的,古往今来父母偏心、宠妾灭妻、兄弟阋墙这些带来的乱事可不止一箩筐了。”
他身为皇子,还有那么多兄弟为了他老爹的那张椅子争得头破血流,真是有感而发。
贾敦沉默无言,她很同意司徒炎的话。
上一世的时候贾赦不时的有书信过来,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无能,贾赦从来也没跟她说起这些事来。
不过她还是知道,上一世贾代善去世之后,贾赦确实是没住进荣禧堂的,可能缘由也跟这一世贾赦所说差不多。
家中不和、争产,确实是败家的征召,贾敦也忧虑起来。
不过她本身是庶女,而且已经远嫁,在娘家这事情上确实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
“等大哥酒醒了,看看他有什么打算吧。”
“要我说,他还是要想办法把你二哥一家子从荣禧堂请出去。要不长此以往,你家就只知道贾二而不知道贾大了。”
贾敦默默点头,司徒炎这话说的很对。
等到第二天贾赦酒醒了,他还是不太情愿的来跟司徒炎夫妻请罪。
他本来拉不下脸来的,只是张氏就那么哀怨的看着他,他也只能憋屈的过来了。
“对不住了妹妹妹夫,不过我昨晚上说的确实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是憋得久了,忍不住借着酒力说出来了。”贾赦这个道歉更多的像是对自己的剖白。
张氏有些无奈,她这夫君就直率这么一个优点了。
司徒炎笑着说:“大舅兄也是把我们夫妻当成了自己人,才会当着我们说这些话的。昨天晚上的话,舅兄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话只有我们四人知道。”
“多谢妹夫了。”贾赦昨天跟司徒炎说的投契,见他如此说更是高兴,当即就开怀大笑起来。
司徒炎这时却话锋一转:“不知道舅兄接下来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