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梦中这会儿被养母给阉了,他自此远离了这种原始的反应。以至于他刚才一时都忘了,身体本能撩起的冲动,让他不可能平静如水。
偏巧此刻那女子又有了醒转的迹象,喉间一声闷哼,低婉诱人。
徐奕清琥珀色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她,在生出给萧靖宥戴绿帽子的邪恶念头前,猛地抽回了手。
他闭眼深吸口气,微微喘了两声,有生以来最为狼狈地躬身离开。
踏到梅林间未化的积雪寒意,徐奕清的身体才慢慢地冷静下来。他突然想起,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徐奕清想,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不会再见面的。喜乐已经来通知过他,明日就离开安王府。
就是不知道,明日卿九会否放过他。
难道他真的要对救自己无数次、养自己十来年的养母下狠手才行?
那样的他,跟梦中那个自己,岂不是没有两样。可笑!他偏不那样做,就看这老天还要怎么磋磨他!
他又靠着暗影里的某株粗枝,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体内毒素为清,刚才他冲动之下,反而又让毒素扩散更多了。
迷毒的效果渐渐上来,他意识恍惚了。夜色渐淡,晨曦微亮。
少年世子披着御寒斗篷,在一株梅树下蹲下,伸手探向闭眼昏睡的徐奕清。
触手冰凉,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都给你说了,地上凉。怎么就睡上了?”
红袖快步走上前,看见角落里的人影,愣了一瞬,跪地:“世子,是红袖失察!”
萧靖宥看了她一眼:“你是失职,再来晚点,这人就要冻成冰雕了。”
红袖咬唇不语。
萧靖宥已经俯身将斗篷给徐奕清披上,把人给拖起来,背在了背上。
徐奕清压到他肩头时,他呲痛了声,红袖忙起身上前,扶住了徐奕清的胳膊:“我来吧。”
萧靖宥也不在意,把人丢给了红袖。
“世子,你的伤……”
“无碍。”萧靖宥走在红袖身侧,问,“父王如何?”
“魏大夫说,都是外伤。”
萧靖宥眸色冷了三分:“昨夜我已经让所有枭卫护卫父王,你们为何还是让他受了伤?”
红袖为难地看了发怒的世子,欲言又止。
萧靖宥冷声道:“又是他自己撞上去的不成?”
红袖点头:“王爷说了,与其日夜防着,不如让人有个期待,这样麻烦也可以少来几次。所以,昨夜的刺客,有两三人得手,他们见王爷浑身是血倒下,没有纠缠就逃了。王爷没让我们追,说是让他们回去‘报喜’。”
萧靖宥叹了口气,他父王总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红袖又回头看自己背上的徐奕清,心神有些不定地问:“这徐家大姑娘半夜不回房,跑梅林来做什么?”
萧靖宥挑眉:“你问我?”
红袖埋头:“属下会尽快去查。”
萧靖宥沉默一瞬,说:“死人还需要再查吗?”
红袖一愣,就见萧靖宥淡淡地道:“父王不想留她,已经对她下了杀令吧?”
“世子……”
“你知我最厌恶什么。”
“是。”红袖干脆地承认了,“昨夜我趁乱,带人也去围堵了徐姑娘。如果得手,我会按照王爷的吩咐,将徐姑娘的尸首伪装成刺客所杀。”
“你还记得曾经对我发过的誓言吗?”
萧靖宥也不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红袖。
“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人的鬼!”
红袖垂眸,低声道,“以世子的命令为优先。”
“原来你还记得。”萧靖宥的目光在红袖纠结的脸上一顿,说道,“但父王之令你也不敢违背,你又不想背叛我,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
萧靖宥抬手,目光飘远,“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提前给她通风报信,心想只要她是自己走的,那就与你无关,至于后续若是倒霉被你撞见,那也是她的命?”
红袖突然叹了口气:“没错,我给她房里放了纸条,告知有人要杀她,又调走了侧门的门房,给她留了条生路。”哪知道这小姑娘没往外跑,倒是跑世子这边了。
萧靖宥随手摘了枝梅花,拿在手里把玩。
“稍后去领罚。”
红袖闭眼,道:“是。”
的确是她自作主张了,这不符合暗卫的规矩。
萧靖宥笑了笑,说:“就说我罚你给徐家姑娘做整月的侍女,你去打包收拾吧。”
红袖猛地睁眼:“世子!”
萧靖宥脚步一顿,说:“没听见我的话?”
红袖思绪有些乱,一时没有转过来。
萧靖宥望着王府院墙的一角,不紧不慢地说:“我下面的话,你听明白了。我要你今日就把她送到大慈寺,届时沧行先生也会来此处烧香见故人,你务必制造机会,让他收徐家姑娘为徒,只要有徐姑娘这座桥梁在,我们就有机会打听博山图的下落。”
少年世子姿态随意,却挺直背脊,如崖上青松,雪压不断,自带风骨。
他又转头看徐奕清的脸,说:“人生在世,总有可为和不可为之事,我只想凭心而活。若是世间没有两全其美之法,我就寻那第三条路,父王问起,你和她都是为了找博山图而离去,现在明白了?”
红袖常年跟随世子,自然知道安王府这找了十来年的博山图的重要性。
得知世子不是赶走她,她的脸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