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引起了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以及南海褚家的注意。
王衍这一次回归姑岚府,必然会有朝廷中人以及南海褚家暗中监察。
若是你出手了,但凡蛟骧公有些保命的手段,拖到这些人物来,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你先带着这北陆前去炼化。”
陈水君听到这番话,眼神平静,却忽而问道:“其实最好的法子,便是我佯装袭击这东街院中,闹出一些动荡来,再取剑而去,也就免了诸多危险。
代价便是让王衍活着回到姑岚府中。
仔细想来,那些死在姑岚王家手下的山民其实也与你无关,你又何须为此铤而走险?”
陈执安一笑,回答道:“我未曾见到那些山民的死状,也不知道这些可怜山民死之前究竟何其凄惨。
因为我未曾见到,所以若要问我多么愤慨,多么恼怒,其实我也说不上。”
陈水君发丝飘动:“那你为何还要冒险前去阻拦那王衍?”
“因为那琉璃居中,王衍说出来的话,让我有些反胃。”陈执安随意回答道:“爹,仔细说起来,我们都不过只是岐黄街上的寻常百姓。
和那些山民比起来其实也没有好上多少,岐黄街上的街坊邻居也是如此。
可按照王衍的说法,倘若我没有这一身修为,没有闯出这一番名堂,或许有朝一日……如同姑岚王氏这样的世家,又要炼什么需要吞噬生灵血肉的,说不准就要落在我的头上了。
我不仅要被他们砍头,我的血肉不仅要被他们用来喂养邪器,我临死前还需要感到光荣。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正因如此,我才非要砍了王衍的头,让他知道,被人杀了,可不会觉得死是光荣的。”
陈执安眯着眼睛,转身回房,声音却还悠然传来:“爹,此事你莫要管了,赶紧找个地方炼化这把剑吧。”
他走入房中,开始盘膝修行,准备明日前去杀人。
陈水君看着手中的剑,这位沉默寡言的父亲,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那笑容还颇为灿烂,脸上也与有荣焉。
一个白日,一个夜晚就此过去。
次日清早,陈执安走出房门,不见陈水君的踪影。
可那池塘边上,一柄剑却随意放在假山上。
秋风飞过,一片落叶飞来,落在那剑上。
咻!
一道剑气从那宝剑上飞出,掌握了这片落叶。
陈执安眼神中带着些许意外,却仍然拿起这北陆宝剑。
宝剑之上闪烁光辉。
清风徐来,陈执安耳畔响起陈水君的声音。
“许多事,都要持本心行事,借剑之事有真有假,我知道你想杀王衍之心是真的,既然如此,便恪守真的部分,再来行假的部分。”
“这把剑在谢无拘手中许久未曾饮过恶人血,执安,你带着宝剑前去,用恶人之血为这把宝剑开一开新刃。”
这声音平静而又坚定,又让陈执安眼中生出难得的光彩来。
他站在原地,抚摸着这把剑,只觉得这宝剑上剑气依旧,剑光纵横。
“也好,这北陆宝剑本来便是正道名剑,以这宝剑杀妖鬼头颅,也算是相称之事。”
陈执安将这一柄剑配在腰间,他去了谢家别院。
院中不见谢无拘的身影,那自名为龙公的中年人,与狮子叟以及七尾将军已然在等候。
龙公身着黑衣,面容依然枯瘦,眼神颇为平静。
狮子叟已经老朽,佝偻着腰,半闭着眼睛。
那七尾将军看起来却不过三十出头,乃是一个极为美艳的妇人,乌发如瀑,挽起云髻,眼尾处晕染着一抹嫣红,藏着一种独特的风情,眼神仿佛能够煽动人心。
齐天冲今日却不在此地。
陈执安知道,自己与魔种的联系生出波动,谢无拘惧怕陈执安在此关头认出齐天冲,所以才特意未曾让齐天冲一同前去。
陈执安倒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这齐天冲去了,老爹出手时,便可以顺手杀了他。”
他心中这般思索。
而那龙公黑色广袖轻拂而过,一阵波澜在他周遭凝聚出来。
这谢家别院中,又有一块假山绽放光辉,朦胧的光辉遮掩住几人的行踪。
须臾之间。
虚空中的波澜竟然不断凝聚,化为一条若隐若现的蛟龙。
龙公率先迈步走上虚空,走到这蛟龙的背上。
狮子叟和七尾将军同样如此。
陈执安抚摸着腰间的北陆长剑,一缕缕剑气在长剑周遭凝聚出来。
他感知着这剑气中的肃杀,心中杀机逐渐炽盛起来,眼神也越发冷冽。
他也就此踏上蛟龙,甚至站在蛟龙头颅上,望向姑岚府方向。
“启程。”
陈执安开口。
龙公弹指,这虚无的蛟龙顿时腾飞,甚至遮掩了众人的踪迹。
长风吹拂,陈执安拿出一张地图来,随意抛弃。
一道真元在他身上绽放出来,展开地图。
陈执安指了指一处峡谷,道:“我们……去这里等他。”
龙公站在他身后,望着眼前这玄衣少年,眼底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贪婪。
狮子叟盘膝坐下,闭目休息。
而那七尾将军舔了舔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四人各有各的心思。
有人想要吞了这根骨奇绝的少年,从而走蛟化龙。
有人并无什么太大的坏心思,只想着在大将军吃了他之前,尝一尝这诗画双绝、刀剑双绝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滋味。
而陈执安将他们视作手中的刀。
以恶刀杀妖鬼,也算是一件难得的事。
——
王衍并未如同褚岫白那般乘坐马车,而是骑上了自己的马。
他座下这一匹马名叫鳞马】,不知是什么异种,浑身覆盖鳞片,血气好似无穷,又能够加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