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水滴在鹿丘白脸上。
鱼的脑容量有限。
而污染体的变异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哪怕具体细节已经很模糊,张成也忘不了青年用灭火器敲碎他头盖骨的那个瞬间。
鱼不能咬同一个钩,但妻女的消息仍让张成犹豫了:“你骗过我一次。”
鹿丘白立刻放下更多筹码:“我知道你选择上船,都是为了给小梅攒学费,哪怕被关在这样的屋子里,只要看着一家三口的合照,你也能咬牙挺过去。”
“你攒的钱已经够多,嫂子和小梅都很想你,你不想回去见见她们么?”
张成合起鱼嘴,听到妻女名字的刹那,他的脑中有什么开始松动,甚至让他忘记了饥饿和仇恨的本能。
“我可以帮你,张成哥,听听我的计划吧,如果不满意,你再吃了我也不迟,”鹿丘白满怀期待地说,“同意的话你就亮下灯。”
他言辞恳切,像一条乖乖吐泡泡的小鱼,倒映在张成眼中的,却是一个眼底布满荆棘般的血丝,笑容却无比灿烂的青年。
一个纯粹的疯子。
…
翌日一早,来不及吃饭,壮汉就命令所有人前往底层船舱,迫不及待地要欣赏鹿丘白的惨状。
禁闭室门口有几滴干涸血迹,壮汉见了心情更好,边哼着歌,边用钥匙开锁。
门一点点推开,视野里出现一道倚着墙的身影,了无生气地低垂着头颅。
莫容桃的眼眶瞬间红了,众人纷纷移开目光,不忍目睹同伴的死亡。
“哈哈!怎么了王勇,你怎么不说话?”壮汉打了鸡血般兴奋,大步冲入屋内,紧接着见鬼似的叫起来,“——卧槽!你…”
随着他的大喊大叫,青年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眼中还带着未褪尽的睡意,朝几人露出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温柔微笑。
走廊的光明亮刺目,落在他脸上时却极尽温柔,柔和得像在抚摸他的脸颊。
他看向壮汉,唇瓣轻启:
“早上好,大副,怎么了?您为什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