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都僵了时,皇后也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来了,面上带着两分温和的笑,仪态端庄地跟众人问候几句。
随后她笑着将目光落在了齐太子身上,后者朝着她微微俯身行了一礼,皇后低头回礼。前天宫宴上,她已经见过这位看着十分谦和的齐太子了,也知道他此次来访的目的是求娶长公主夏昭。
听闻昨夜陛下独自睡在了行政殿,估计也是为此事辗转难眠,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她其实很难理解璟帝对夏昭的感情,若是恨,他留了她性命,锦衣玉食地照顾着她,三五两天地去看望她,若说是不恨,他又为何能任由她在那春和宫里枯萎,不准任何人去拯救她?
皇后看着太子,像个慈爱的长辈一般关切地说:“太子这是第一次到长安,不知昨夜睡得可好,可想念故国?”
“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晟睡得踏实,犹如身处故土。”太子微笑着垂眸而答。
“那就好。”皇后缓步走到璟帝身侧,仔细观察了下他的情绪,见他一脸冷漠,也知道他内心愤怒的情绪快要压不住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轻握他的手,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但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总是这样,不允许任何人去插手他与夏昭之间事,哪怕是一些情绪上的波动不愿意让别人知晓。
皇后面不改色地将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慢慢地握成拳,心想如果秦瑜不能将夏昭带离皇宫,那齐太子也不错。
无论是谁都好,只要能带走夏昭就行,她已经不能容许夏昭再继续影响璟帝了。
“啊,公主来了!”不知是谁冒了这一句话,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寻找夏昭的身影。
不远处一个身着鹅黄色窄袖衣裙,带着流苏额饰的少女在宁女史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璟帝无声地看着她,她今日穿的简洁利落,笑容明媚大方,使人见之忘忧,与平日里颓废憔悴的她判若两人。
“皇兄!”夏昭欢喜地叫着他,笑着朝他快步走了过来,仿佛两兄妹的感情极好。
“昭昭……”璟帝喃喃,神色有些恍惚,看着这样的夏昭,他怀疑自己或许并不曾伤害过她,那些满怀恶意的行为都是他夜里产生的臆想,他不曾真的付诸行动。
但他很快又清醒了过来,没有,不是梦,他对她的那些伤害都是真的。
“长公主。”齐太子往前走了两步,姿态端正地双手交叠,规规矩矩地给她行了一个见面礼。
“公主,这是齐国的太子。”丞相在一旁为二人引荐。
“太子。”夏昭也严肃了神色,动作板正地给他回了一礼。
“公主可以称呼我为‘晟’。”齐太子温柔地看着夏昭,语气坚定地说:“我不远万里来到夏国,乃是为了求娶公主,还愿公主垂爱。”
说完他又缓缓低下了头,一副谦卑真挚的姿态。
“嗯?”这是夏昭没有料到的,她呆愣地看了垂首的齐太子一会儿,随后又茫然地看向身边的宁女史。
“此事稍后再议吧。”璟帝说完就大踏步离开了。
皇后仍旧完美地笑着,说:“今儿天热,太子,我们去前面的凉亭坐一坐,吃点果子,喝点茶,休息一会儿吧。”
“是啊,太子,前面请。”丞相笑着附和,准备伸手将太子扶起来,但这次太子没有动。
“公主,走吧。”宁女史抬手扶住了茫然地夏昭,带着她往前走。
“嗯。”夏昭愣愣地点头,随后又看向了仍维持着先前的动作,在等着她回应的齐太子,语气有些僵硬地说:“太子,走吧。”
“好。”齐太子放下交叠的手,抬头对着夏昭好脾气地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将刚刚的事放在心上。随后他微微转身,与一旁的丞相拉开了些距离,跟着夏昭走路的节奏,与她并排走着。
“公主,我为你带了一件礼物,还请你务必收下。”齐太子笑意清浅地看着此刻正强装镇定,目视前方,专心走路的夏昭,摆了摆手,让跟在身后的侍从将一直抱着的木匣递上前来
闻言夏昭不得不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个约莫两尺长,四寸高的木匣,忍不住好奇地问:“这里面是什么?”
说着她微微仰头看向了齐太子,也是此时她才终于正眼看清了太子的长相,这是一个儒雅俊美的男子,笑起来眼睛里泛着秋波,看起来十分温柔亲切,让她不由放松了警惕。
只见太子神秘地说:“我也没有打开看过,这是我的父皇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让你自己打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