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觉得在雪原执行任务会冻出毛病,龙岱抄书的速度飞快,都已经要抄出火星子了。
庆幸于女兵的字秀气整齐,没有太多练笔画的生僻字,不过龙岱不精通提瓦特的文字,特别是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方言,而女兵为了方便,用的是比较偏僻的文字,碰巧是愚人众专门训练的,更巧的是龙岱不会。
他都抄得要哭了。
“龙副官,龙副官!”龙岱正绞尽脑汁怎么逃过一劫,那名女兵偷偷跑过来,好一阵子道歉,“我们队伍抄写了一晚上就抄了十遍,虽然不多,不过还剩下二十多天,应该能来得及。”
龙岱:“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要是被卡皮塔诺发现了,你们也逃不过,还是我自己承担吧。”
女兵紧张说:“怎么可以!这本就是我的责任,牵连副官已经让我愧疚无比,要是什么忙都忙不上,还不如让我主动去跟队长大人自首!”
“可别,要是你去找他,那我抄的书就白费了。你放心,他不会为难我,还是想着怎么把书抄完吧,明天回程也没时间抄。”
龙岱又安慰了一下担忧的女兵,看着她离去,刚松了口气,扭头见阴森森的树干下站着一名少年,他摘去宽大的斗笠,人看着更娇小可爱了。
但那张脸还是很臭。
龙岱被吓了一跳,拍拍胸脯说:“散兵大人,您日理万机,怎么大驾光临寒舍了?”
龙岱的临时驻地四处漏风,他戴着手套握笔的手止不住颤抖,能写出字来已经是万幸。
“少废话,我是来专门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毛病,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看到你去找队长了。”
龙岱不太想回答他,白光闪过,脾气不好的少年抽出佩剑指着他的喉结,冷声说:“快说,不要试图欺瞒我!”
龙岱心头叫苦不迭,试图用手指挪开他的剑刃,反而被利刃割伤指腹,他再不敢轻举妄动,讪笑道:“实不相瞒,我有夜游症,经常半夜醒来,莫名其妙出现其他地方,这真的不能怪我啊,谁想一睁开眼,就躺在队长床上呢,你想吗?”
冷冽寒芒直逼脆弱的咽喉,龙岱立正了,斯卡拉姆齐冷笑:“鬼才信你的话,就算是夜游症,也不能每天半夜都去找队长吧,你们果然是有猫腻。”
龙岱苦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卡皮塔诺,一见到他巴不得立马走人,所以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打算回去立马就看医生。您别不信啊,不然今晚把我绑起来,看我还会不会去找他。”
斯卡拉姆齐:“我可没问你喜不喜欢他,只问你原因,你的回答太过漏洞百出,很难让人信服。”
龙岱伸出双手,一副鸭子嘴硬的样,“那你就把我绑起来吧……诶诶,你还真绑啊,斯卡拉姆齐!”
斯卡拉姆齐有什么不敢绑的,三两下就把龙岱包成粽子了,连嘴巴都封死,挂在床头跟木乃伊一样。
龙岱:呜呜呜,我还要抄书!
他谴责的眼神难以忽视,少年又拿起一块布给他的眼睛蒙上。
龙岱彻底消停。
半夜,已经到点了,角落的烛火已经燃尽,迟迟没等到龙岱回来,卡皮塔诺不得已放下手头工作,起身去再点上一支蜡烛。
橘黄色的火光让他漆黑的指尖染上暖色,顿了顿,又抓起椅子上的外衣披在身上,脚步沉沉而去。
这些天,他一直寻找着压制龙岱强大力量的办法,皆是徒劳无功。也考虑过多托雷的建议,但他不想涉险,因而又犹豫住。
不知不觉来到龙岱的住处,他挑起门帘往里走去,幽幽暗香钻进并不是特别灵敏的鼻子,卡皮塔诺看到了被绑在了床榻上的龙岱。
样貌出挑的男子披头散发,躬身躺着,两条腿被的分别拉开,跟床脚绑在一块,看着狼狈又淫靡。
卡皮塔诺走进来的脚步声惊动了龙岱,他不安分地收了收腿,体内力量因无处释放,而在体表裂开了一条条金色的缝隙,像是刺眼又漂亮的花纹刻在他苍白的肌肤上。
“我说过,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龙岱的意识是昏沉的,他隐隐听到了卡皮塔诺的声音,又不太清楚说了什么。他歪了下身子,盖住肚脐眼的薄被受重力滑落。
他不着寸缕。
寒冷让他发抖得厉害,泛白的唇紧紧咬着一块布,泪花在眼尾湿透、风干,加重了艳红色,像晚霞擦出一抹绯红,给不施妆的清丽面容点缀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卡皮塔诺摘下了他嘴里的东西和绳子,给他释放自由,龙岱卷长的眼睫毛颤动,缓缓睁开。
“冷……”说话时牙齿都在打架。
“龙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听我的劝告,非要跟危险的家伙在一起,而且抄书还作弊,铁了心想跟我作对,你有这么讨厌我吗?”
貌美男子痛苦地闭了闭眼,秀气的眉头微皱,嘴唇也抿起来,卡皮塔诺捏住他的下颚,将脸抬起来。
龙岱冰凉得好像冰雕做成,眉宇间都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呵吐的气息浑浊苍白。
手甲坚硬也冰冷,龙岱的手钻进卡皮塔诺的衣袖里,指腹擦着他柔软的手腕内侧,带着点挑逗意味。
卡皮塔诺把他扶起来,再用外衣裹住。
龙岱哼哼唧唧的,“不够暖,不够……”积雪融化一般,身上的冷意逐渐消散,龙岱钻进男人怀里,四处寻找着温暖。
卡皮塔诺将他推离到社交距离,龙岱一遍遍凑过来,二人僵持很久,脾气不好的龙岱就忍不住了,最先抓住卡皮塔诺的手,不让他把自己推开。
卡皮塔诺说:“睁开眼看我,你看到了谁?”
龙岱迷迷瞪瞪睁开眼,他白皙的肌肤上流淌的金纹璀璨夺目,像是浮于皮肤上的第二血脉,潺潺流动着暗金色的光辉。
“你是……卡皮塔诺……”
卡皮塔诺惊讶于他还记得自己,更低下头去,盯着他没完全睁开的眼睛说:“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不要太靠近,不然第二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