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切都在慢慢步入正轨,看似一片安宁,却到处暗藏危机,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之感。
唐母坐在了田埂上,满是愁容地看着干裂的土地:“这天是越来越热了,大妮她夫郎快要生了,二妮也要娶夫郎了,这赋税也越来越高,简直不给人活路!”
“谁说不是呢!”
“唐二婶,你家里都算是好的了,有三个劳力,你看我家里,就我一个能干活的哎……”
另外一个人也蹲坐在了田埂上,语气里满是羡慕:“说的对呢!唐家二婶,你就知足吧,大妮一个顶俩,二妮还学会了一身的本事,接手了镇上的医馆,这年头有一门吃饭的手艺,可是了不得呀。要是我家里还有儿子,保准敲锣打鼓送到你家里,坐等着享福呢!”
唐母翻了个白眼:“这大旱天,收的粮食说不定都不够那些赋税,到处都在打仗,说不定还要征兵,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容易。”
坐在田埂上的人都沉默了,谁也不知明天和厄运哪个先来。
唐清云为方老守孝三个月,济世堂的大门才重新开启,积压了许久的患者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医馆。
“唐大夫,唐大夫,您可算是开诊了。”
“您快给我来看看。”
“还有我一个。”
唐清云耐心安抚:“不要着急,大家排好队,都能看上,一个一个来。”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出诊,忙碌了一天的唐清云正打算关门回家,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站在了医馆门前,十分恭敬有礼:“唐大夫是要关门了吗?还能再加一个人吗?”
瞬间让她想起了那些加号的患者,有些不太愉快地看了看对方。
刘知县府上的管家,来者不善,也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停下了关门的动作:“可以,但是要加钱。”
梁管家明显愣了一下:“当然了,耽误了唐大夫的时间,自然是要付双倍的看诊费。”
唐清云把梁管家迎了进来,默默计算着时间,如果在一刻钟内结束她还能赶上牛车,那么她就省下了回家的路费,又赚了双倍的钱,十分划算的买卖!
对方寒暄客套,却始终不肯进入正题:“唐大夫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方老收了个好徒弟啊。”
唐清云转移话题,加快了语速:“哪里哪里,梁管家怎么突然来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梁管家四下看了一眼,唐清云立刻会意,从里面把医馆的门关上了:“梁管家,现在您可以说了。”
有钱的人事也多,抓紧看完回家,她摸了摸衣袖暗袋里的杏子,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刚好到了杏子采摘的季节,十文钱一大袋子也不算太贵,中午买了一大包,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包括那只看似乖巧,实则恼人的小猫。
“唐大夫果然是玲珑心思呀,确实有些事情要麻烦唐大夫,我家家主有事相商,请唐大夫到府上一聚。”
唐清云点点头:“请容我和家姐打个招呼,不然父母亲在家会担心的。”顺便可以让大姐先把杏子捎回去。
默默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回不去家了,只能在医馆后院里凑活一下。
“唐大夫不必担忧,来之前已经差人和唐大夫的家属说过了,如今只需要唐大夫跟梁某走一趟就好。”
对方态度强硬,话里话外都是软刀子,甚至不给自己拒绝的余地,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唐清云认命地背起了药箱:“那清云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劳烦梁管家带路。”
或许是为了避免引人耳目,梁管家没有带着她从正门进,反而从侧门进入,院子从外面看朴实无华,内里却大有乾坤,三进的院落,层层叠叠,绕来绕去才到了正堂。
有钱人的生活从外面看起来就是这般朴实无华,内里奢侈高调,让人咋舌。
“在下唐清云,见过知县大人。”
“唐大夫不必客气,传闻唐大夫尽得方老真传,没想到方老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真是可惜了,本想登门拜访,却奈何公务繁忙,如今有一些不情之请,需要小唐大夫帮忙。”
唐清云觉得和这些官员们打交道真是麻烦,却也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应对:“知县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清云身为医者,自当竭尽全力。”
“那好,梁管家。”
身后的人立刻应声关上了门,扶着刘知县躺倒在了贵妃榻上,缓缓脱下了他的鞋袜,只见那脚面溃烂发脓,整个人消瘦无比,眼眶凹陷:“小唐大夫,脚上的溃烂持续月余不见好转,可知是什么原因?”
唐清云脑海中瞬间出现“消渴症”的病症,只待一一查证,探查了一下她的脉象:“知县大人是否有饥渴难耐的症状?”
刘知县缓缓收回了手腕:“确有此事。”
“是否多尿,多汗?”
刘知县缓缓点头:“唐大夫可是有了头绪?之前问了好多大夫,都不曾明确病症,如今脚面溃烂,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不知与这个病症是否有关联?”
唐清云这下可以确定了,就是古代的糖尿病,但是也不敢盲目自信,又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脚面上:“在下可否问一下,知县大人这伤口有多长时间了?”
“约莫月余,起初只是磨破了表皮,也不曾在意,后续一直不见好,甚至还越来越大,这可如何是好?”
唐清云拿起纸张,想起了《黄帝内经》里的一道方子叫做闭关止渴汤,其中有麦冬、玄参、熟地、石膏、青蒿,还有一副外用法,叫做拂痛外洗法。
“知县大人,这病能治是能治,但是还是要从饮食上控制,配合药食,内服外洗,才能见效。”
一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