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斗,怎么样都比一窝蜂朝她使劲的好。
权利到了她手里,谁都休想再拿回去!
知道她心思的,除了冀州一些关系亲近的,就只有涂山琢玉最了解,周地本地发展的一些人手反而不敢过多透露,需得徐徐图之,润物细无声才可。
阿明做事从不急躁,有些事情也确实急不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妄想一步登天的结果,只能是粉身碎骨。
这个道理,她明白,朝歌城中的帝王也明白。
稳固地位,发展势力,提升实力,这是煌煌正道,不可不为。一个结交盟友,一个削弱诸侯,彼此之间都对对方的想法心知肚明,殷受也对这位冀州候之女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好奇,并且逐渐视之为劲敌。
阿明为人低调,从来是暗中发展,不露声色,可惜光凭她能在短短两年内稳固地位,就知道手腕不简单。
新任西伯侯一登位,便与北伯侯休战,轻薄徭役,民众得以休养生息。西岐底蕴本就深厚,如今蛰伏下来,反叫外人无法看透。
再加上她张榜招贤令,汇聚众多人才,甚至听说叛臣姜子牙也隐姓埋名躲藏在周地,只是为掩人耳目,不曾大张旗鼓,却也做了不少实事。
粮仓丰盈,秣马厉兵,以待来日。
时间转眼又一年,东伯侯起兵叛乱,因货币之事怨怼已久,高举反旗,叛出商朝。
南伯侯鄂崇禹与东伯侯向来交好,但身家大事,总不可能因为个人喜好轻易决定,故而态度暧昧,不愿轻易动手。奈何老狐狸稳得住,儿孙却不怎么争气,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略施小计,挑拨一二,就足够他带上军队和商朝军队对上了。
本来只是小摩擦,不到上纲上线的地步,远不如当初苏全忠的事情严重,可惜在这个关键时刻,简直是要命的敏*感!
距离太远,殷受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有人在一边煽风点火,朝着南伯侯父子使力,什么“事已至此,不如一搏”、“就算君王暂且按下此事,也必起疑心,侯爷要为世子将来打算啊”、“东伯侯出头,然西北二人亦对朝歌不满已久,侯爷真无意乎?”一边在后面推,一边在前面拉,各方势力一起出手,硬是逼着南伯侯上了这条贼船!
东南开始,西边自然不可能落下,阿明带着刚满三岁的孩子与众人商议,虽然姬鶠觉得不太好,但考虑到周氏与殷氏多年的仇恨,再加上年纪太小,说的话根本没人听,干脆选择闭口不言。
西伯侯叛的理所当然,没人觉得意外,甚至还觉得晚了点,要是早点搞事,说不定上一任西伯侯还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
四大诸侯叛其三,朝廷已派几位将军领兵平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独苗苗北伯侯身上。
不出所料,崇黑虎因为其兄之死对朝廷、姬昌不满已久,罪魁祸首虽死,然而朝廷后来的反应实在过分轻描淡写,并不曾对崇侯虎之死多加追究,更是强令二者停战,粉饰太平。
打了好几年,费了无数心血,眼看着到嘴边的地飞了,崇黑虎岂能不恨?!
四方叛乱,安能少他一人?遂起兵向商宣战,叙述君王种种罪行!
其中诸多牵强附会不必多言,本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凡种种政治举措,总有人得利,有人受损,只管将不好的一面一一列举夸大,尧舜在世也要被抹黑成昏庸无能,仿佛其人罪行当真罄竹难书!
若仅谈私情,阿明心中自然复杂难言,怜他殚精竭虑日日操劳,叹世人愚昧竟多信之,其中尤以东西二地为甚,反商之情如烈火烹油,而她不仅不能浇灭,还得上去添一把柴。
可单独以立场来看,北伯侯实在做的好极了,檄文中言辞锋利自不必提,难得的是情真意切,好像他当真是个绝世好弟弟,对兄长的死耿耿于怀,多年念念不忘,谁又能想到他兄长的儿子在他手底下活得只剩一口气了?
崇黑虎,这名字起得妙极了,与本人正相配,确实是个黑心肝的笑面虎。
不过,如此也好,他做了阿明本打算做的事情——事情做完,自然也就没了利用价值。
四方诸侯叛乱,姿态从一开始就极其嚣张,最后面入场的那个尤其如此,气势汹汹毫不遮掩,直接撕开了过往君臣情谊这类假惺惺的遮羞布,一出手就是奔着不把人锤死不罢休的目标去的!
如此气势,何等令人心惊,纵使殷受在宫中稳得住,天下人也都等着看北伯侯的后续动作。
可惜,崇黑虎点齐兵马,正待出手,好叫天下人都看一看他的本事,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死于自己侄儿之手。
多年打压,百般防备,足以让任何少年人迅速蜕变成长,只需要一个机会,便要奋力一搏,叫崇黑虎猝不及防之下,血溅当场!
而一直躲在北伯侯背后的冀州,直到此刻才露出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叛军反戈一击,将那对叔侄的头颅献给了君王,俯首称臣,以表忠心,换来了自己儿子安好无忧,换取了北伯侯之位。
局势变化让人目不暇接,仔细一想却也情有可原,冀州向来实力雄厚,多年不动武,却也只是厚积薄发,比起与周地对战数年的北伯侯,实力尤有胜之,赢了也不稀奇。
选择再度向商王称臣,而非一条道走到黑,理由就更简单了——苏护膝下唯有一子一女,女儿远嫁西岐十年,儿子在朝歌为质待了也有十年,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女儿和外孙毕竟已是别人家的,自然是儿子的安全更重要。加上一个北伯侯的位置,苏护做出这样的选择,谁都不觉得奇怪。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即使在西岐也没有多少人会因此对阿明横眉冷眼。
不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时间太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