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沿着下巴顺流而下。
一时间,刑讯室弥漫着浓烈的甜腥血味。
“你不想体面。
“老子帮你体面!
“再不招,把他裤裆撕了,不识时务的狗东西!”
吴敬中指着马奎,发起了威风。
“我招!”
“我确实在京陵被政保总署逮捕过,被迫出卖过几位同事。
“我有罪!
“我申请被送回京陵总部,上军事法庭接受处罚!”
马奎被老吴给镇住了,只能夹着腿求其次。
回到京陵总部,或许毛局长能救自己。
留在这,那就真是死路一条。
“想回总部,那就把当年叛变的细节,谁保的你一清二楚全撂干净了。
“正好秦双城在这,你俩一块写。
“写完了,签字画押。”
吴敬中背着手道。
“马奎,写吧。”陆桥山拿上来纸笔。
两人坐在案前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
“站长!”
陆桥山把签字、按了手印的材料递给吴敬中。
吴敬中看了一眼。
“把他带下去。”他吩咐了一句。
立即有人押着秦双城走了出去。
“马奎,现在咱们谈谈峨眉峰的事。”陆桥山换了副口吻。
“再交代下你的同志们吧。
“这可是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他笑盈盈的劝道。
“陆桥山,你不要乱扣屎盆子,我不是峨眉峰!”马奎含糊不清的大叫道。
“雪山千古冷,独照峨眉峰!
“信,泄密,一切证据摆在你的眼前了,还不承认?”
陆桥山拿出画卷徐徐展开。
“站长,这,这可是委座的诗啊。”马奎冤枉大叫。
“委座的诗被你这种三姓家奴挂在墙上。
“这才是党国最大的耻辱!”
吴敬中冷冷一笑,转头吩咐陆桥山道:
“桥山,别跟他废话。
“直接签字画押。”
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洪智有和余则成紧随其后。
回到站长室,吴敬中解开了风纪扣,有些疲惫道:
“哎,有点累了。
“都是这个马奎弄的。
“智有,今天咱们吃津海菜吧,上次同发号的老爆三还不错。
“你去订个包间。”
“老师,嫂子好像已经准备了午餐。”余则成提醒。
“不管她,就出去吃。
“难得建丰那边能交差。
“他最恨投靠汪伪的汉奸,就凭这一条,咱们津海站就能过关了。”
吴敬中笑容满面道。
建丰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爱较真。
不拿出点干货,敷衍他那是要出问题的。
此前,他甚至一度想过启动对余则成的调查,来个弃车保帅。
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老师,已经订好餐了。”洪智有欣然道。
“那现在就过去吧。”
吴敬中心情愉悦道。
“老师,马奎这罪该怎么定?”
上了车,余则成和吴敬中坐在后座,他悄声问。
“马奎的罪名必须是通票!
“当叛徒这点事,是用来堵毛人凤和建丰的嘴的。
“过去像陈恭澍他们都当过叛徒,到头来光复了,还不是该用的用,该当官的当官。
“这里边的水太深了。
“只有通票,那是一定要严惩的。
“尤其是涉及到戴老板秘密使命,以及佛龛暴露一事。”
吴敬中道。
“老师,根据宋飞和孙兴的情报,马奎一直在查您和穆连城的事。
“而且他和李平之前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
余则成提醒了一句。
“是啊。
“就马奎那张嘴,到了总部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呢。
“等桥山审完了再说。”
吴敬中颇是头疼道。
进了包间,三人边用餐,吴敬中道:
“我打听过了,吴泰勋手上还是有不少老东西的。
“他父亲当年跟着张作霖,在东北搞了不少好东西。
“还有那个张梦潮。
“张勋复辟进北平时,溥仪没少赏赐他。
“这些都是地主老财。
“抠一抠,肯定少不了好货。”
“明白,我抽空就去吴泰勋家走一趟,把他骨髓都给敲出来了。”余则成点头。“嗯。
“这是你在行的事。”
吴敬中微笑点头,又对洪智有吩咐道:
“你让杨文泉把出城的路和机场封一下。
“别让吴泰勋跑了。
“尤其是往北平方向的,戴笠过去跟他拜把子,跟那边驻军、市政的关系很深。
“万一要到了北平,再想逮住他就难了。”
洪智有接话道:“老师放心,漕帮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吴家。
“要有风吹草动,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双管齐下,必须拿下他。”吴敬中满意点头。
……
吃完饭。
吴敬中请二人去东海茶楼喝茶。
下午两点半,三人才返回站里。
“站长,马奎都招了。”陆桥山拿了一堆按了血手印的材料。
“是打招的。
“还是自己招的。”
吴敬中翻了一眼道。
“是,是打招的。
“他昏迷了,我让他按的手印。
“没法,嘴都撕烂了。
“他只承认背叛过军统,对通票一事抵死不认。
“就这点破事,钉不住他啊。”
陆桥山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无奈。
“手段没问题。
“可是你想过没有,马奎到了总部翻供,指正你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