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K!”
劳伦从卫生间出来,视线瞥到垃圾桶,随手扔掉手中沾湿了染血的纸巾,抬起左手撩开汗水粘腻的发丝,眼前挡掉的视线重新清晰,放眼扫过宛如被强盗打劫过一场的客厅。
肉眼可见到的抽屉都被尽数打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凌乱,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她泄了气,随手接过飞来的魔杖最后咬咬牙,喊出咒语:“急救箱飞来!”
意料之中的毫无动静。
“我不敢相信,一个治疗师,家里竟然不会备些急救用品。”劳伦失望地说,走进厨房随手抽过几张厨房用纸,继续压在伤口处,嘴里继续嘀咕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在家,伯恩这家伙跑哪去了。”
看来我只能回去处理伤口了,只是不能让西里斯撞上,不然这个受伤程度他估计会担心吧......
不到几分钟,她就又把手上的纸巾扔进了垃圾箱,呲着牙小心翼翼拿取新的来掩上伤口。
“嗯?”
折返回刚经过的酒架,劳伦眼里划过兴奋,玻璃柜里整齐成列着未开过的陈年好酒,她摆正探究的姿态一排排仔细扫过:“还用魔咒,你小子,藏得够深啊——”
“喔——奥格登火焰威士忌。”眼珠转溜一圈,她抿抿唇心虚地瞥了瞥四周,迅速打开柜子抓起放到怀里夹紧,嘴里铮铮有词,“就当你还的吧——”
关上柜门回到废墟般的客厅,扫视过自己造成的残骸,她最后愧疚地看了眼,轻声说道:“抱歉了,伯恩。”
“喔!没用过的!”
眼疾手快放下魔杖,她拿过桌上刚开封没用几张的纸巾,与威士忌一起放到怀里,轻轻挥动魔杖,亮堂的屋子复原回初来的样子,再次挥动,屋子灯光熄灭,她幻影移行离开了这里。
卧室门被重重推开,西里斯裹着袍子随手打了个结,楼梯口的顶窗下,月亮柔和清冷的光照下,他的脸色并不算好,下楼经过时朝劳伦的房门口望去,正如下午她离开时的样子,房门敞开凉风吹进,里面没有一点人回来了的痕迹。
不应该,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回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来还不通知一下他的时候。
自从她会施守护神咒后,他又带着她学会了通信的施咒方式,之后的每次外出晚回,她都会派那只银色的金毛寻回犬给他传递消息,这次是怎么了......
西里斯点亮厨房的顶灯,为自己在杯子里倒了些喝的,一仰而尽,急促跳动的心脏没有得到缓解,握着玻璃杯的手掌心微微泛出汗。
安静的房间可以听到自己心慌而急促的心跳,重重的呼吸声下是压也压不住的焦急与忐忑,大脑闪过她或许会遇到的麻烦。
她或许遇见了食死徒。
或许伏地魔刚巧也在那。
该死!马尔福住在威尔特郡,或许她遇上了他?
没事的,没事的,她魔咒学的那么好,不会有事的,或许也只是杰拉德那个混蛋把她久留了,哦——那也糟糕透了!
‘哐当!’
楼上传来声响,西里斯猛回过神,欣喜感冲上胸口但当他踏上楼梯后又逐渐冷静下来,脚步声渐渐放缓,手捏紧魔杖,眼神变得严肃一步一步走上楼梯,门缝里没有透出什么光,但他还是通过悉悉索索的声音判断出了里面有人,他轻声向前一步,手放在门上准备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房门被力轻轻推开,手里的魔杖对准着正前方,劳伦坐在桌子前隐忍疼痛擦拭伤口的样子渐渐映入眼帘。
她的前面堆放着他们平时不常用收起来了的麻瓜急救用品,唯一点亮的台灯照着她可怖的伤口,听到动静的她停下手头动作,停顿了下,慢慢抬起头将视线从面前镜子映照的手臂上离开,转向房门口。
她看着眼前只穿了身单薄睡袍的人,他望着她,脸色惨白宛如刚被抛到了冰凉的深海里,他定定站在那里,被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景象惊吓到——
鲜血划过肌肤一刻不停滴落在桌上、地上,木制地板上随处可见被血染红的纸巾,原本干净亮丽极衬她的红色裙装被染得深红,隐隐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入鼻间,泥土弄脏了她的衣服和裸露在外的肌肤,她右手臂上一道大大的伤口延伸到后背,很显然那是黑魔法留下的伤口,不然怎么可能会需要用到麻瓜的工具来止血。
他的耳畔嗡嗡作响,不自觉攥紧的手被魔杖硌得生疼,理智被铺天盖地的愤怒撕碎,他猛地转过身,现在的他只想冲出去,把食死徒一个个全部扔进阿兹卡班,让他们都经受一遍这十几年来他所经受的痛苦,他要让他们都受到处罚,但身后的呼唤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听见她微不可闻的轻唤。
“西里斯。”
她轻轻叫了他一声,像风中敲响的钟铃,他赶紧拉回了意识回头奔向她,慌张担忧浮现在他脸上,近距离看着那道触目惊人的伤口,他发现还有数道划痕在她身上,只是那相比较看起来并不瘆人,梅林啊,她的身上没有一块可以说是完好的地方。
他咬紧牙关眼尾泛红,强忍着情绪缓缓单膝跪下,虚扶住她的手臂放轻声音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来...我来帮你......”
看着他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宝一般将她手臂上的泥泞一点点清除,嘴里不知累地说着安慰,刚才神态里的惶恐与酸涩被她尽收眼底。
她真的好想抬起手把他轻轻拥入怀里,伏在他肩上告诉他不要担心,不要难过,但是她实在太累了,手若千金重物压着般根本无法移动。
黑色微卷的发顶映入眼底,看着对方珍重谨慎的模样,她颤抖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逞强话但到了嘴边却是再也憋不住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