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格外冷冽。
晋昱突然摸了摸我的手，道:“你的手太冰了。”
是啊是啊。
老子死人一个，能不冰吗？
我点点头，“刚刚出门吹多了风。”
他直直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只好问:“殿下醉了吗？”
晋昱摇头，靠近我一些，似乎想看清楚我内心所想。
可是，大哥，你又不会读心术，盯死了也不知道老子想什么。
“我可以信你吗？”他开口问。
我点头，“我的命与殿下是拴在一起的。”
晋昱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我的话，只道:“那你不是没有自由了?”
我答道:“殿下给了我自由。我在外游荡许久，殿下再生气，却还是帮我隐瞒。所以我感激殿下。”
“不是恨我?”
“我不知道什么叫作恨，只是不喜欢殿下你的行为。”我说:“你可以不信我，但我依旧会为你做事。”
“我几时说过不信你了？”晋昱盯着我的眼睛，分明就是怀疑的目光。
丫的，不想废话了。
他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回去吧。”
我道:“是。”
还没走出门，就听见晋昱嘱咐道:“入冬多穿些衣服。”
我顿了顿，然后离开。
冀州的初雪来的格外早。
晋昱解禁，王上的态度却依旧不明。
他在故意冷落晋昱。
可怜的还是我。
表忠心表了一堆，把自己都快累坏了，恶心死了，结果这逼晋昱还是不信。
他收到消息，称王后之子流落民间，并未夭折。想到王上宠爱王后，不一定会把这嫡子接回来做世子，于是派我去把那货悄悄嘎了。
有活我当然开心，耽误太久，对许大夫许下的日期已经误了，再不做点任务赚积分就来不及了，鬼知道许大夫暗地里怎么骂我的。
我屁颠屁颠就去了。
并州离冀州很近，不到三天就到了，可是要避开王上的眼线就有点难。
我抄小路，路全是黄土还崎岖不平。
天还下着雪，更难走了。
路上遇见一位小友，穿的还挺富贵，面容清秀，就是身上没钱了。
我请他搓了一顿。
他就把自己的事儿一股脑全倒出来。
我瞪大眼睛，“少年，你是一点不怕我是个坏人啊？”
“坏人还会请我吃饭吗？”他疑惑道。
我看见了他眼里清澈的愚蠢。
没想到他也要去葫荔镇，把他一起捎上。
路上，少年问我，“女侠，我们为什么不走官路?”
“哈，哈，哈。”我笑，“小子，要是我走官路，你就遇不到我了。”
“好吧。”
为了找点话题，让这人忘记这个问题，我随意发问:“我看你家估计挺有钱，多大的事要离家出走啊?”
他突然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
我又问:“你爹娘对你不好吗？”
他摇摇头，“是我的问题，我不想拖累他们。”
我打量他一番，低声问:“你得什么病了?”
他看了看四下无人，低下声音问:“没有啊。女侠，咱们为什么要这样讲话啊。”
我清了清嗓子，恢复原来的声音，说:“哦哦，那你干嘛离家出走？”
闹着玩啊哥们?
他的脸一下就红了，然后又白了，迟疑了半天才开口问:“女侠，你知道何为断袖吗？”
我点头，“哦，原来你是断袖。”
他一下子又急红了脸，“我，不是，是，其实，唉，算了……”
“怎么?”我看了看他，“难道你不是?”
他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女侠你会觉得厌恶吗？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即刻离开。”
我终于明白他在那里结巴半天是为什么了。
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的说:“你觉得我会看不起你吗？当然不会了。在我心里，两个人相爱是不分男女的，你喜欢男的又不犯罪。”
“真的吗？”
“真的，我还不算个人呢。”
少年笑了。
我补充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喜欢我，可是打仗死了。我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还对我笑呢，可是我连骗他说爱他都没有说出口，可是我却说了许多谎话。你觉得我是不是虚伪的很呢？”
少年摇摇头，道:“不是的。你不喜欢他，就算说了爱他，他也未必会信。他知道你不喜欢他，也就不会要你说这句违心的话。”
我问:“你觉得我这样正常吗？”
他点点头。
我看着他眼里的真诚，笑了笑，“那你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你没有辜负别人，真心爱人何错之有?回家吧，别让爹娘担心，他们未必不会接纳。”
他挠了挠头，“其实我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断袖之癖，我不喜欢其他男人，只喜欢那一个人。所以有点混乱。”
“混乱什么?你喜欢人家就去追呗，他不喜欢你就单相思好了。”我想起元青云当时对我死缠烂打，笑了起来，“到时候我帮你，我们做戏激一激他，看他什么态度。”
他也许害羞了，低着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