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鞋,将外套挂在门前的衣架上,提着书包走到沙发边,坐下,之后便再也不动了。
常乐言毫无眼见力,还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吵得他脑袋生疼。
林枣阳咬着唇坐了半天,终于说了他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常乐言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很吵。”
话音刚落,身后火热播放的“音响”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林枣阳听后边一点声音都没有,觉得很不正常,一扭头,便看见常乐言跟罚站似的,抿着嘴盯着地面。
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常乐言抬头,两双眼睛正好撞上。
常乐言赌气地移开了视线,嘟囔道:“不是怕你一个人待着难过吗,狗咬吕洞宾。”
像是怕他不知道似的,又小声添了一句:“不识好人心。”
屋里就两个人,什么声音都没有,林枣阳想不听到都很难。
紧接着,常乐言就听到了林枣阳拿书包、拉拉链的声音。
“常乐言。”
“干嘛。”虽然很不想理他,常乐言还是抬了头。
林枣阳向她伸手,手心里,是两颗没见过的奶糖。
常乐言瘪瘪嘴,扭捏了一番,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算你识相。”
她将糖剥开,也不顾手脏不脏,就这么塞进了林枣阳嘴里。
“给你。”
“你开心一点。”
……
“就是这么个情况。”杨春梅低沉着声音说。
“梅姐,我觉得还是得看你是怎么想的。”常英颖很快捋清了思路。
“我之前也查过,按照这个学校的实力来看,一个年级五百多人,至少一半的人都能进市一中。一中算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了,也相当于半个脚迈进了重点高中。如果林枣阳以后的目标是考上大学,能进一中就够了;要是想考得再好一点,还是得进实验班,那至少是年级前一百名。当然,林枣阳要想走艺术这条路,那还得另作考虑。”
杨春梅叹了口气。艺术是这么好走的吗?她只希望他能把成绩放在第一位,等他长大了,有能力了,也多条路多个选择不是么?
“梅姐,”常英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杨春梅,“你说签合同之前公司跟你打过包票,要以孩子的学业为重,那现在中止训练是可以的吗?”她停顿了一下,“合同上有没有明文规定?或者你没有相关的语音或者文字记录?”
“这……谁晓得。”杨春梅很是茫然。
见常英颖如此严肃认真,她心都悬起来了。“这个很重要么?”杨春梅急切地问。
常英颖面色严肃:“既然是签过合同的,那么所有违反合同行为都是违约,我建议还是赶紧回去仔细看一下合同条款,看他们允不允许间断训练,要不然,就算枣阳同意,人家公司也是不允许的。”
“对。”孟赵頫在一旁应和。涉及商业合同的话,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杨春梅一脸愁容:“签字的时候哪晓得这么多,那合同里全是各种条款,我跟他爸也看不懂,人家专门派人跟我们解释了的,我们看还挺人性化,我就签字了……我也是看枣阳想去学……要不我现在跟他那个经纪人打个电话?”她刚掏出手机,就被常英颖拦住。
常英颖抬起手表给她看:“现在已经快九点,人家早下班了,打过去人家不一定接,而且这种事情,还是正式一点要好。”
“明天我假期,一天都在搁家里闲着。你要有空闲的话,我陪你打?”
“欸好好好。”杨春梅求之不得。
“那个公司的合同还留着吗?”常英颖问。
“留,留着呢。”杨春梅忙答,说着便要站起来去找来拿给她。
常英颖一把将她拉住:“不着急,我也不是专攻这一块的,明天我再请做律师的朋友帮忙看看。现在不如想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让枣阳既不会落下学习,也不至于冒着违约的风险强迫他停掉训练。”
“那他们老师专门补的课,我们也没办法不去。难不成还能找到比他的老师更能适合教他的人吗?要真有这么强的能力,我也付不起啊。”杨春梅着急道。听说那名校的老师,一个月就要大几千,他们家怎么可能出得起这个钱?
说着,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英颖你也知道,前段日子林枣阳他爷爷生病住院,还是请你帮忙照顾的我们枣阳。他姥姥姥爷也一直都在吃药,这些年我们攒下的钱全拿去老家建房子、给老人家养身子了,现在是真的遭不住。”
“还是怪我们俩没能力,连孩子上个兴趣班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靠公司……现在成绩下滑了,给他找个补习班的钱也没有。”杨春梅耷拉着眉,说。
常英颖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她清楚杨春梅的意思。她不是在同她卖惨,只是想找个人诉诉苦。她也曾想过要帮助他们家,但凭她对杨春梅的了解,若是这钱真的给出去了,那他们俩家这么些年攒下的这些情谊,也就变了。
电光火石间,常英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要不——以后每天放学了,让枣阳跟乐言一起去她外婆家学?”她跟孟赵頫的工作时间都不是很确定,现在常乐言放学后,一般都是到冯厚粲家里去,看看书写写作业,很快就把时间耗过去了。冯厚粲也承担了他们夫妻俩的任务,来负责常乐言的学业——本来常乐言也时不时拉着林枣阳过去。
冯厚粲教了大半辈子的书,教书育人这件事,早已成为她的习惯。她曾笑道:不像是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