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2日
“进来吧。”常乐言推开门。
屋内门窗紧闭,离开没几天,已经有一股沉闷的气息。
全屋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只有厨房的玻璃窗透进一点微弱的日光,照亮室内。
常乐言打开电源箱,拉上电闸。按下门口的开关,顶灯随之亮起。
林枣阳站在门旁犹豫,一副要进不进的样子。
常乐言踩着外鞋进屋,将包放在沙发上后转身准备去拉窗帘,手还没伸出去,便看见林枣阳还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
“进来吧,”她说,“总归是要重新打扫的,不是这次也是下一次。”
她朝阳台走去。
“哗——”,阻挡光线的门帘大开,阳光如流水一样,穿过紧闭的窗户和薄薄的玻璃门,倾泻进整个屋子。
屋内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林枣阳终于迈开脚步,走进常乐言的半个私人基地。
常乐言将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迫不及待地钻过纱窗,从孔缝中溜进来。浮动的灰尘也掩藏不住踪迹。
林枣阳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手机。”
“啊?”林枣阳不由自主伸出手递给她。
下一秒,林枣阳的手机便滑到了常乐言手里。
“联网。”
“哦。”
常乐言按亮屏幕,这才想起来需要解锁,又重新转回去给他:“密码。”
“020102。”林枣阳也没接,直接就报出来了。
常乐言扬头看他,有些讶然。
他不用这样的。
解锁后,常乐言什么也没看,直接找到了设置,打开网络,输入WIFI密码。
“连上了。”她还给林枣阳,走到沙发边拿起包,“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有万能充,电视也可以正常放,这是遥控器。”她说到哪里,便指给他看。
“我最多一个小时。”
常乐言手刚压在房间门上,还没用力,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来,“哦,厕所在这边。”她指一指她的左手旁。
“还有……你记得换个密码……”
林枣阳还未揣摩明白,她便兀自进了房间。
刚转过脑筋,他垂头看了眼手里的手机,不禁笑了笑。
是嫌他密码太简单了吗。
林枣阳看看电视柜上小得可怜的电视,又瞅瞅包里刚买的一大袋零食,怎么感觉自己被当成小孩儿哄了?
来之则安之……林枣阳沉默地看向常乐言最后消失的房间,像是在思考怎么才能消磨掉这段无聊而又漫长的等待时间。
常乐言租住的这间屋子地处高楼,视野极好,伴着近午的阳光,让窗外的山城也变得不太一样。
他举起手机,对着窗外拍了拍,又找角度录了几分钟。
似乎是个不错的空镜。
他放下背包,戴上耳机,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四处探望。
其实他可以看会儿资料,不过他暂时还不想。
有更让他好奇的事吸引着他。
隐约听见常乐言房间内传来一点声音,但更多时候都被耳机里的音乐声给盖住了。
他偶尔朝那边瞟两眼。
常乐言就是在这里生活了半年多啊……林枣阳这样想着,睁大了眼睛寻找她生活过的痕迹。
可惜,打扫得太干净了,除了——咦?
林枣阳突然停住。
隔着厨房的玻璃门,林枣阳看见,那个一尘不染的台面上,正摆放着一只熟悉的马克杯。
它还在啊。
林枣阳一愣,随即笑了。
2015年2月28日,常乐言、林枣阳十三岁,初一寒假
“林枣阳我的生日礼物呢!”
这天,距离两个初中生开学只剩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常乐言好不容易能在开学前过生日,不必郁闷地在学校里苦等放学,整个人激动万分。
她一大早便从床上蹦了起来,誓要争分夺秒,从美好的清晨开始——过好这来之不易的假期生日。
好巧不巧,刚开门要下楼去买早餐呢,林枣阳就出现了。
林枣阳没想到一大早便能看见她,以为她还要和以前一样睡到十点多才醒的。
“在屋里呢。”他揉揉惺忪的眼,指指身后。
——
给常乐言送生日礼物这事儿,还得从他的十一岁生日说起。
应该是2013年吧,常乐言搬过来有小半年了。
他当时还保持着害羞的本性,不知道怎么跟常乐言说这件事,整个人奇怪又别扭。
反正就是拖得久,他的勇气也给渐渐耗没了,不知不觉就捱到了生日当天。
直到他妈杨春梅要去给常乐言分生日蛋糕,常乐言才知道这件事。
那一天的确“刻骨铭心”。
生日是他过的,蛋糕也是他去送的。
当他敲开常乐言家的门,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表情从茫然、惊喜转变成哀怨和难以置信:“林枣阳,你过生日竟然都不告诉我!”
第二天早上常乐言就不理他了。
当然,只有早上而已。
午饭结束后,常乐言就提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来找了他——里面全是小卖部的零食和各种各样玩具……
至少在当时,没有人不喜欢这些。
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见过在小卖部买东西还有拿袋子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