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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1 / 2)

2020年2月28日

几分钟后,拍摄结束。

林枣阳的手机也电量耗尽几乎就要关机。

“要是要照相机就好了……”林枣阳盯着手机里的照片,颇为遗憾道。

只有真正用过相机的人才知道它与手机摄影有何等的区别。

常乐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模特”角色。

倒没想到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这种话,一般都是身为摄影师的她为其他人拍照时才会说的。

她低着头笑了笑。

“暂时就这些,我过会儿发给你。”林枣阳拿着手机朝她靠近一些,左右滑动着,将图片翻给她看。

林枣阳的拍照技术比想象中好,常乐言点点头:“好。”

拍照难免要走动,她方才踩着这半高的跟在地板上来回时,屋子里也跟着响彻着“噔”“噔”的声音。

常乐言担心会吵到底下的住户,还是回到座位那儿,换下了这双鞋。

而她身后的林枣阳在她离开后,低头,点下了返回。

常乐言的照片占了满满一个屏幕。

再往上翻,还有不少录像和live图。

作为力求精炼向来不喜欢拍重复照片的人……

真是疯了……

林枣阳心想。

手机彻底关机之前,林枣阳挑了几张最满意的照片给常乐言发过去。

“嗡嗡”“嗡嗡”。

常乐言的手机不停地在振动。

常乐言解锁来看,略带惊讶地感叹了一番:“这么多……”

林枣阳假装没有听见。

这只是五分之一而已……

林枣阳给手机接上电源的时候,常乐言正拆掉花束——终于要将花换到花瓶里去了。

为了搭这件旗袍准备了这么久,原来是等着这个……

林枣阳笑了。

笑着笑着,他忽然愣了一下。

“常乐言,”他兀地叫住她,“你之前决定回这里来,但一直没有说的那个原因……就是这个吗?”

他望着她的眼睛,道。

常姨的那些礼物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备好的,林枣阳很清楚这一点,既然能为了一件旗袍提前如此之久就开始置办这些,足以见这件事情在常乐言心中的重量。

那么……这就是她回来的唯一理由吗?

林枣阳不由得想。

听他这样讲,常乐言微微顿了下。

从很早之前,常英颖和她说起旗袍这件事时,常乐言就有了大致的想法。但那个时候她们已经搬去汉城,她还处在对这边的许多人和事情都避之不及的状态,便暂时将这些念头给搁置了下来。

直到差不多半年前,哥哥成年的时候,她才重新将这事儿想了起来。

和常英颖说了她的想法,她自然是赞成的,但……也没有人提到底要怎么才能将那件衣服给拿回来,还有,该什么时候去拿。只是各自在默默地准备着。

只是有了“要取衣服”的这个理由,其他的事情才会变得顺理成章。

比如,回来见孟赵頫,以及……

“或许吧。”

少见地,常乐言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林枣阳直直望着她。

他顿时冷汗淋漓,觉得后怕。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没有这件旗袍……他和常乐言的人生,会就此分道扬镳吗?

“谢谢冯奶奶。”林枣阳抚着胸口,用了千万分的真诚讲出这句话。

常乐言奇怪地看向他。

这是在说什么……

林枣阳帮她将绑在一块儿的花束解开,回给她一个笑。

——

二零二零年的二月二十八号。

这一天,常乐言过完了她十八岁的生日;林枣阳在班级群里收到了班主任发来的“高考倒计时一百天”长文,老师苦口婆心地教育大家要加油、要坚持、要努力,而他在另一个艺考群里看到了同为艺考生的某位同学的信息,他发了很长的一段话,说他实在等不下去了,最后一点勇气也消磨殆尽,他决定放弃艺考。

这一天,国家卫健委新冠肺炎疫情应对处置工作专家表示,汉城的疫情正在得到有力控制;教育部声明正密切关注疫情变化发展状况,来并依此来决定高考是否延期。

这一天,山城开启了全市50处地标建筑、3322个各类的LED屏幕,集中展示10名战“疫”英雄的人物海报;也同样是这一天,山城的多条主干道上,成片的美人梅、早樱、白玉兰在继续悄无声息地绽放。

后来的日子,林枣阳说实话,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日复一日的背诵、学习、考试、工作、练习,这些事情占据了他绝大多数的时间,似乎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三月,气温逐渐回暖,窗外绿芽初盛。他和常乐言觉得不再闷在房间里,晚自习之前,偶尔出去散散步,走两圈,让久不活动的身体和急速旋转的大脑得以呼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成绩开始一点点攀升了,

三月三十一日,教育部正式发出通知,宣布高考延期。他们再一次成为了见证历史的一代——不,是成为了历史本身。时钟前调,他们重新回到了高考倒计时一百天。

四月八日,经历了七十六天的浴血奋战,汉城终于解封。一时间,满城欢庆,举国恭喜,向英雄之城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四月十九号的时候,常乐言返校复课了,听说那天常姨到了山城去送常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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