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枣阳没能亲眼见证,因为他已经回北城很久了。他终于开始在线下上课,因为有常乐言在,他的文化课几乎是突飞猛进,并且成绩逐渐稳定,老师们不再担心他这方面的内容,在保持基本文化课时间的基础上,开始给他恶补艺考知识。
离开了山城,他的重新回归陀螺生活。
在天旋地转的忙碌中,至少有一点值得庆幸——每周,他都会和常乐言通会儿电话。
要不说是他的幸运呢,常乐言住在校外,不像寄宿生,完全不能用手机。她只是中午不再回家午休,但晚上总会到家里去休息。
常乐言九点四十五下晚自习。以前她总会继续待在教室里再学一个小时的,她现在也是,不过是将自习的地点从学校换成了“宿舍”里。
林枣阳不一定每天都有时间,但只要他那天得空,他一定会给常乐言拨视频过去,然后和她一起开着视频学习。
就像还在山城、在冯奶奶家一样。
那个时候他们基本是不说话的,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安静地沉浸在学习里。直到二十二点四十五,常乐言的自习时间结束,他才会开口和说话。
也不多聊,就简单讲讲今天发生了些什么——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全身心都觉得放松的时间。
也是那时他才意识到,像他们之前在山城整天都待在一起的那段时候,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几次了。
这个“很长”,可能是五年,也可能是十年。
他不知道。
好像某种不谋而同的默契,有些事情,谁也没有提起,连林枣阳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以怎样的关系继续保持联系的。即便是分开以后,常乐言的表现和之前在山城时相比,也没有任何的不同,似乎只是将她固定要联系的对象从常姨换成了他。
对于常乐言,林枣阳还是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比如,除了她已经完成的那两个心愿之外,她剩下生日愿望都是什么;比如,常乐言的成绩越来越好了,已经达到了能考北城的水平,那她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去北城呢;比如,他还是对她腿上的那条疤一无所知;又比如,他似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每次假期的下午总会在他视线里消失一段时间,那块空白里,她在做些什么呢?
然而,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她也会想念他吗?
三个多月的时间,好像过得很快,总是有题目没解完、练习没做完就这么下课了;又觉得似乎过得很慢,明明已经熬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考试时间,他要等多久才能再次见到常乐言呢?
渺小如人类,在变幻莫测的时间面前,总是显得格外的不自量力。
他们还来不及更加深入地思念彼此,高考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