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言和林枣阳早在林长丰插话的时候就溜下了车。
“嗯。”常乐言颔首。
林长丰的车启动了。
“照顾好乐言，别玩太晚啊——”杨春梅倚着车窗道，半个身子都转了过来。
“知道了，拜拜！”林枣阳满脸笑容。
随着汽车渐没入拐角，连最后一缕尾气也消失不见，常乐言终于收回眼神，望向林枣阳。
“怎么没有说实话？”常乐言面带笑意地问他。
林枣阳受不住这眼神，躲开了她的眼睛，决定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谁知道呢……
可能是还没有实现，不想被打扰吧。
林枣阳望着天上的白云和街边的招牌，心想。
常乐言笑了笑，没勉强他。
“口罩。”常乐言伸出手，将一个新的口罩递给他。
是在高考考场上拿的。
林枣阳乖乖接过来戴上，眼睛亮了亮。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现在，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自从问过常乐言，他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有时候学不下去，他就去想这些——哪些地方人少适合两个人一起玩，哪里的东西好吃，常乐言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是哪里，想着想着就会开心起来，又有动力继续下去了。
他已经有不下六个方案，这么多备选，总有一个是常乐言喜欢的吧。
林枣阳刚张了张嘴，常乐言却先说话了。
“你饿了吗？”
林枣阳：“啊？”
“上次的那个三明治……好像还不错。”常乐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啊？”林枣阳有点懵。
常乐言的意思是……
“想吃我做的东西吗？”林枣阳狐疑道。
话音一落，他眼见着常乐言就这么笑了起来。
他看见她点了点头：“嗯！”
——
常乐言和林枣阳一人一个推车，戴着各自的耳机，一前一后地走在超市里。
“吐司要全麦的吗？”林枣阳对耳机里的人问。
常乐言拿起一包薯片放进购物车里，说：”不用，平常那种就好。”
“好。”林枣阳望了眼前面的人，从购物架上取下一袋面包放进推车里。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心情不佳的样子。
分明刚刚进超市之前还很好的……
常乐言停留在饮料区面前，盯着面前一整面的饮品墙，像是在挑选，又像是在思索，就这样驻足了很久。
她确实在思考一些事情。
进超市前，她在“和林枣阳一起走”和“分开行动”之间犹豫了片刻。
问题其实很简单：林枣阳职业敏感，而她不想出现在陌生人的主页上，也讨厌给人带来麻烦，分开走是自然而然的。
但后来常乐言觉得说服不了自己。
她知道林枣阳因为职业问题，无可避免地会遭遇一些事，但是……还未想至深处，常乐言突然顿住。
林枣阳不知所以地站在她身后，只看见她垂下头的动作。
常乐言笑了。
一瞬间，她忽地明白自己心情缘何。
原来……
是一种“既要”“又要”的贪心啊……
常乐言仰起头，重新立直了脊背，往前走。
林枣阳看清她走的方向，有点儿意外。
那边是酒水区。
“常乐言？”林枣阳在耳机里叫她。
常乐言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地挑选着。
第二次开口前，常乐言突然出声了：“你还记得……我生日那天跟你说过的生日愿望吗？”
林枣阳定住。
“记得。”他回。
一个器官捐献的志愿登记，一个是冯奶奶的旗袍，他都看到了。
“今天可以实现第三个了。”
常乐言拿着红酒瓶转身，看向他。
“陪我测试下酒量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