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
过了很久,赵依婧回忆当初,心还是一片柔软。
她如从前来势汹汹,拎着大包小包进屋的时候,赵依婧想,搬家可真够累的。
但也乐在其中。
做完了该做的,时间是下午五点,赵依婧脱掉了外套,守在了电梯口等着。
这个时间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只有赵依婧呼吸静得出奇,旁人偶尔打量她,但也很快把目光移开。
灯光偏冷,打得赵依婧黑发细腻似水,短裙下的腿长而挺直,穿了一双黑色的靴子,有些神秘。
她望着电梯门,准确地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
周峋牵着女孩的手走了出来。
转眸。四目相对。
赵依婧抿起嘴角,形成了个礼貌的微笑。
周峋知道,她是故意的。
今天两人的衣服很搭,都是浅色系,衬得眼珠更加明亮漆黑。
女孩看到她,惊讶地喊:“奶茶店的姐姐。”
赵依婧平静地答:“是我。”
周峋看着她,说:“这是做什么?”
显而易见。
她丝毫没有改变。不,应该说是,比曾经的固执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开始就应该想到,她不会轻易离开他的生活。
心脏裂开了缝,涌出了些奇妙的情愫,和曾经一样,倒是没有半分消逝。
赵依婧任他看着,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周峋问:“什么忙?”
赵依婧说:“我搬家了。”
“想当跟踪狂?”
“只是做个邻居。”赵依婧面不改色,“放心,该工作的时候,我不会打扰你。”
言外之意,私人时间不能保证。
她比以前更具侵略性,任谁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倒不是怕你打扰。”周峋笑,说:“可你的目的性太强,我得问问我的女儿同不同意。”
赵依婧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也抬头看了看她。
今天的赵依婧没有化妆,彻底的素颜。比化妆时少了些精气神,嘴唇和脸颊都有些苍白,但掩不住她依旧是个美人。
这种美并不是五官带来的。
小女孩无法形容,长大以后才明白,原来这就叫气质。
高贵的,像钻石一样纯净闪耀的气质。
小女孩折服了,但也向她提了个要求:“你能陪我打魂斗罗吗?”
赵依婧皱起了眉:“魂斗罗?”
小女孩说:“你没有听错,就是那个古老又需要技术性的手柄游戏,我一直通不过第一关,爸爸每次陪我,都会被我拖累死。”
赵依婧差点笑出声,说:“好,姐姐什么都陪你玩,不管是魂斗罗还是超级玛丽,咱们都可以一起通关。”
小女孩拍手跳起来,显出无比的童真。
赵依婧抱起了手臂,抬眸望着周峋:“你可以进屋了。我有很多东西要整理,一个人实在太累。”
女人的眼底闪现出狡黠,像偷了鱼的猫,妩媚且慵懒。
她盯着周峋,和从前一般不掩饰她的想法和情感。周峋无话可说,让小女孩先回家写作业,他则留下帮赵依婧收拾新家。
周峋进屋后,赵依婧得逞地关上了门。
她跟在他身后,问:“你女儿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
周峋没回头,说:“周晔。”
“谐音酒吧的名字?”
“没错。”
“那‘蓝’是谁?”赵依婧又问,“你的另一个小孩?还是孩子的母亲?”
周峋终于轻笑了一声。
他转过身,说:“赵小姐,你关注的点很独特。”
“叫我阿婧。”
赵依婧目不转睛地看他,说:“这些都是我最关心的。”
“我们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
周峋没有躲避她的视线,语气却显得疏离。
而面前的女人,有着并不意外的面孔,连眸色和发色都显出了一种轻盈。
赵依婧勾了勾唇角,说:“有什么话,收拾完屋子再说吧。”
她与他擦身而过。
还是那股香气。
这里的房子三室一厅,两个人整理起来倒也快。赵依婧的行李大多是些衣服首饰化妆品,摆放繁琐了些,极考耐性却并不累人,她刚才的表现显然是夸张了。而周峋更关心的,却是她家里的安全问题,例如煤气阀,例如电路表,和是否被人偷偷安装了监视器。
赵依婧突然在厨房里叫了一声。
“怎么了?”
周峋走了过去。
赵依婧指了指身旁的洗衣机,说:“洗衣机好像是坏的。”
周峋问:“这是你自己的洗衣机?”
赵依婧摇头,说:“不是,是房东的。这的租金很贵,他不给我少价,只说洗衣机可以让我免费使用。”
“贵?”周峋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你的钱都花在行头上了?”
赵依婧笑了笑,说:“我自食其力,想怎么花都可以。”
周峋看着她:“一个人跑来做我的邻居,有没有想过值不值得。”
赵依婧说了句过时的情话:“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周峋低头笑了。有些无奈,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赵依婧被他笑得脸颊微微泛红。
因为没有化妆,那红透得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