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
她原本成竹在胸,此刻却猜不透周峋笑的含义。是嘲讽?是惋惜?亦或是对她种种行为的不解?
“我抽根烟再帮你弄。”
周峋斜靠着墙,脸上的笑意仍是淡淡的。
他这样的姿态,对赵依婧来说却最为致命。
有些心动,又害怕靠近,像戒不掉的烟瘾。
“一起吃饭吧。”赵依婧开口,“我请你,算是感谢,你选地方。”
隔着烟雾,周峋看她,说:“就在这吧。”
赵依婧一愣,“什么?”
周峋说:“就在你家,你做,或是叫外卖,都随你。”
“我做的话……”赵依婧认真想了想,说:“番茄鸡蛋面,你吃吗?”
周峋轻声笑,说:“可以。”
他转身走了出去,留赵依婧一个人在厨房煮面。
厨房里残留着烟味,之后便被鸡蛋的香气掩盖。
赵依婧朝烧开的水里丢下两把细面,长发垂在她的肩头,安静而从容。
面煮好了,赵依婧把它们端上了桌,面香缭绕着,除了她和周峋的份,旁边还有一个小碗。她脱下了围裙,说:“把周晔也喊过来吃吧。”
“不用了。”周峋说,“我带她吃了汉堡。”
他走到桌前坐下,两个人面对面吃起了一顿家常的晚餐。
热气升腾着,像一层薄纱。
这样看周峋,觉得他有些亦幻亦真,眼珠晦暗不明。
心口是烫的。后背是凉的。感受矛盾,揪扯着心脏。
赵依婧用筷子搅拌着面条,问:“芳姨怎么样了,你现在带着女儿,她……”
“她去世了。”周峋说,“病逝的。”
赵依婧沉默。
她早该想到的。
她嗓音极沉:“抱歉。”
说完,她突然剧烈地咳嗽了一声,脸颊愈发潮红。
周峋问:“你怎么了。”
赵依婧小声说:“可能感冒了。”从早上开始就有些乏力。
“家里有温度计吗?”
“没有。”
周峋放下筷子,说:“我送你去医院。”
赵依婧有些难受,但却说:“不用去医院,我带了感冒药过来,喝点热水就好了。”
周峋站起来,赵依婧眨眨眼。
一瞬间,男人用手背贴住了她的额头。
赵依婧不由得向后缩了缩。
温热的触感,还有那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靠近。烟草味占了上风,拨乱了心跳。
周峋低头看她,说:“下次别干傻事。”
“什么傻事?”
赵依婧带着诱导问他。
她才知道,原来那晚上,周峋都看到了。
看着她淋雨,看着她神伤。
也许是错觉,赵依婧总觉得说这句话的周峋多少是有些心疼她的。
她不想博他同情,但这一刻,她忽然很想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周峋可以讽刺她,可以拒绝她,可以看轻她,可这些,不都是人生给她的机会。
她已经错过一次,但那已成过去,那是她的人生经历,她必须拥有,否则,就会永远迷失在冰冷的沼泽里。
赵依婧突然用力地抓住了周峋的手腕。
她很想告白。
比任何时候都想。说最简单的情话,直白又坚定。
她回望他,眼底像烧着一团火。
“周峋,我爱你。”她说,“我回答你十年前问过我的问题。我爱你,是真的,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是真的。”
要是有酒就好了。
她一定会醉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