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婧惊讶了一瞬，但没说话。
她透着深沉的夜色，静静地看着周峋的脸。
窄窄的街道尽头是个简易搭起的舞台，舞台两旁各浮动着一个红色的热气球。一些身着表演服饰的男孩女孩已经在台下等待，而游客们聚集在这里，引得周围的摊贩吆喝得更加卖力。
赵依婧看了看周围的小吃，这里有砂锅米线，海鲜馄饨，烤羊腿，焖地瓜焖土豆之类的，还有一些鲜榨西瓜汁。
周峋问：“还没吃饱？”
赵依婧说：“我心情好的时候，就特别能吃。”
周峋说：“还想吃什么？”
赵依婧说：“烤羊腿，我自己买。”
周峋一笑，说：“不用觉得害羞，也花不了多少钱。”
他们来到卖烤肉的摊位旁，买了一只烤羊腿。
赵依婧拿着油滋滋，香喷喷的羊腿，说：“除了跟朋友们在一起，我平时很少吃这些东西。”
周峋说：“我知道。”
赵依婧说：“我爸注重养生，连一碗粥里都要加很多补品。他也不爱吃西餐，认为那些生菜生肉对胃不好。”
周峋说：“其实他的想法也没错。”
赵依婧说：“可就是少了很多乐趣。”
周峋指指前方，说：“你爸喝酒吗？”
赵依婧看过去。
那是一个用帐篷搭起的小酒坊。面前摆着几口大缸，上面分别用标签贴着，青梅酒，桑葚酒，桂花酒，等等。
赵依婧说：“喝的。他平时就喜欢喝这种酒，很少喝红酒和白酒。”
周峋问：“要不要买点？”
“现在不用。”赵依婧说，“买了拿在手里也累赘。等我回去前再来买吧。”
这时，旁边摊位的妇女热情地开口：“妹子，选串手链吧。你这么白，这个草莓石最衬你啦。”
“草莓石？”赵依婧被吸引了注意。
“就是这种。”妇女把一串粉红色的手链摆放在掌心里，说：“瞧，颜色多好看。”
赵依婧问：“这个多少钱？”
妇女说：“三十五的，看你这么漂亮，给个三十就行。”
周峋看着她，问：“喜欢？”
赵依婧摇摇头，说：“算了，我就问问。”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欢呼。
表演正式开始。
五颜六色的氢气球洋洋洒洒地飞向夜空，舞台两旁燃起了焰火。
赵依婧激动地拉着周峋的手往前挤。年轻的主持人报幕的时候，她也跟着用力地鼓掌。
她问周峋：“为什么这样的表演不要门票呢？”
周峋说：“不知道。可能是为了引流吧。”
掌声渐息，音箱里放出了激昂的旋律。
第一个节目是国风舞蹈。身穿汉服的少女们手拿琵琶，随着音乐起舞，挥洒自如，曼妙多姿，笑意盈盈间尽显古典之美。
赵依婧正看得入迷，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赵崇打来的。
赵依婧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摁下了接听。
赵崇问：“姐，在干嘛呢？”
赵依婧说：“看表演呢。你听，这声音是不是很好听？”
“姐，对不起啊。”赵崇愧疚地说，“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的，只是白天，我和爸……”
赵依婧说：“别瞎想了，我都明白。”
赵崇说：“你走之前给我写的论文重点我都看到了，谢谢你啊姐。”
“不用谢。”赵依婧说，“小崇，未来是你自己的，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希望你能把知识融会贯通，写出你自己的观点，我就很欣慰了。”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可能明天，最迟后天就回来了。”
“那你要注意安全啊。”
赵依婧笑了笑，说：“放心吧，我很安全。”
舞蹈结束。下一个节目是国粹变脸。
赵依婧打电话的时候，周峋转身走出了人群，来到刚才的摊位前。
男孩的长相惹眼，妇女一眼便认出了他，说：“小帅哥，要买手链吗？”
周峋说：“就要刚才的那串。”
妇女说：“草莓石的，我记着呢。三十块。”
周峋付完钱，把手链揣进裤兜里，又去旁边买了两杯鲜榨西瓜汁。
回去时，赵依婧刚刚讲完电话。看到他，她说：“你去哪了？”
周峋目光柔和，说：“买喝的。你刚才吃那么多，这会儿该口渴了。”
他把手中的西瓜汁递给她。
“谢谢。”
赵依婧满脸笑容地接过。
舞台上灯光闪耀，天空中猛地绽开烟火，一道道绚烂的光划过头顶，也将女孩的面容映照得更加白皙。
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也在此刻流光溢彩，十分动人。
周峋久久地看着她。
这目光赵依婧无法忽视。她小声问：“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油渍吗？”
周峋低头一笑，说：“没有。就是突然想多看看你。”
赵依婧心跳一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一遍就够了。”
“你再说一遍啦，我刚才没听清楚。”
“下次再告诉你。”
“喂！周峋！”
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