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的黄道吉日,再由礼部准备相关事宜。这种时候,作为司天监的主官和名义上统管皇室祭祀礼仪的天师的态度就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谁都知道,天师虽然不常留京城,却是先皇真正的心腹,一举一动皆是圣意。储君被杀,先皇被逼退位,天师是否主持新皇的加冕仪式这件事意义非凡,甚至关乎『天子』这一名号的正当性。
而新皇也摆出了他的态度,他在论功行赏时,封赐了李微言正式的天师府邸。李微言收到诏书时并未下跪迎接,而是皱着眉头心里骂着这家伙是一天不把她架在火上烤就难受啊。
她不住就是抗旨,住了就是默认站了队,谢秋明将加冕之日的麻烦直接给她提前到现在,可真是贴心的好侄儿啊。
李微言有那么一瞬间考虑过让大梁今天就易主。
于是当夜一道旱雷劈到天师府邸,加上天气干燥,一不小心发生了火灾,虽然灭火及时,但也烧毁了几间房,一时难以住人了。翌日天师大人来到府前,惋惜地表示多好的房子怎么起火了,这下想住都住不成了,还请诸位慢慢修吧。
但重修的进度从采买物资到运输都极其不顺,要不就是木料浸了水报废,要不就是从木料里发现了白蚁,好不容易收到好木头运的路上还出了差池。修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谢秋明在皇宫中眯着眼看着底下递上来的折子,脸上的笑容崩裂几分。“真不愧是言姨啊……”
竹山得知天师府起火却是忧心忡忡,觉得这样会不会惹怒皇帝。李微言无所谓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树荫底下吃点心。“无妨,我就算一道雷劈到他金銮殿顶上他也拿我没办法,大不了咱就跑,叫他问罪都找不到人。”
“可他毕竟是当今的皇帝……”
“皇帝又怎样,他又不是谢渊,我懒得陪他玩君臣扮家家酒。”
说到谢渊,自从那天之后他就病得迷迷糊糊,没有清醒的时候,离死也就差一口气。谢秋明的人把他的寝宫看得严严实实,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入内。
但他并没有打算让谢渊死,珍贵的药材像不要钱一样地往中宫送,也许是因为父子情分,也许是因为……
一个活的太上皇,比死的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