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却被严厉呵斥坐要有坐相,然后便不情不愿地挪了回去。“阿竹好凶哦……不让蹭就不让蹭嘛……”
竹山放下碗筷,安静地收拾着。
李微言觉得今天他的话好少哦,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于是坏笑着趁他不注意把他扑倒。竹山痛得闷哼出声,伤口裂开往外渗血。
李微言脸上的笑意立刻收了起来。她不由竹山拒绝,扯开衣领,映入眼帘的是伤痕累累的躯体,咬痕,勒痕,抓痕。这些不是夫妻帐间那些小伤,而是血淋淋的,更像是被野兽撕咬扑杀的伤口。
“言儿……这些…没事的。”竹山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又会失控,赶忙解释道。李微言阴沉着脸,手上动作变得很轻,她小心地把衣领合上,然后不由分说地牵着他回卧室。
李微言沉默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处理那些裂开的伤口。虽然那些伤口在李微言眼中都是不容小觑的严重损伤,可竹山清楚地记得每一处伤口是怎么来的,被她这样认真地凝视反而羞耻得说不出话来。
“你……还记得多少?”竹山试探地问道。
李微言抬眼,又低眸,像犯了错的大狗。“记忆很混乱……对不起,阿竹,我又害得你受伤……”
竹山实在羞于启齿自己是如何像个女子一般……罢了,不记得也好。要他开口说他其实并不反感那样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我只是担心你,昨天怎么突然变成那样,今天感觉有没有好些。”
李微言挑起眉头。
“阿竹不必担心,我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的。”
收拾好伤口,又反复确认了她那跟昂贵瓷器一样稀罕的夫君没有大碍。李微言卷起袖子,跟竹山打了个招呼,一推门就到了皇宫。
御书房中谢秋明正与几位大臣商议着,就见李微言穿了身日常的短袍,卷着袖子阴着一张脸,不经通报就直接走了进来。
底下大臣斥责她衣冠不整无诏入宫视同谋逆。李微言充耳不闻,径直走到谢秋明面前,揪起他那金线织的衣领,照着他的脸蛋儿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拳。
大臣们都吓呆了,侍卫们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皇帝被打了,拔刀出来喝令她退下。
“谢秋明你他妈的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他妈不敢杀你啊。”
对皇帝含妈量极高的恐吓让周围这帮长期浸淫在宫廷官场礼仪里的官员宫人脸都吓白了。
谢秋明左边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他倒是不急,先揉了揉脸,又手势示意侍卫退下。“天师大人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
“你说呢?”
谢秋明屏退左右,脸上那副营业笑容依旧如故。“朕知道言姨是来讨说法的,那个冒犯了言姨的家伙朕已罚了,要不言姨去看看,或许能让言姨解气?”
李微言半信半疑,她其实记不清昨天那个无礼狂徒究竟是谁。既然来算账,那她正好一道收拾。
直到她看见贺易之冰冷的尸体,孤零零的挂在天牢的牢房里。狱卒把他放下来,他落到肮脏的草堆上,脸上还横亘着几道骇人的刀口。
贺易之生前最是爱美。他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死的这样难看。
李微言怒气就这样偃旗息鼓,她转头去看脸上毫无波澜的谢秋明,然后又看着地上的贺易之。
“谢秋明,你不该当皇帝。你该去修仙,仙道最合适你这样没有心的人。”
“言姨谬赞。”
谢秋明离开,只留李微言一个人呆立在贺易之的尸体前。
贺易之有些角度看起来真的很像阿竹。虽然李微言一直不承认,但客观上来说,他长得确实比阿竹还好看。可他的美貌不属于他自己,那是谢秋明的私人财产,用于讨好高官,拉拢人心。
李微言并不讨厌这个喜欢开屏的花孔雀,只是一直觉得他可怜。她知道这个笨孔雀会年纪轻轻就被人利用死,可却没想到与自己有关。
天牢里的死人最后都是搜刮完身上的财物之后丢到乱葬岗的。李微言觉得他这样又爱美又爱干净的人应该不会喜欢那种地方,便托人给他立了个坟,地段还算不错,风景也好。
从远郊眺望京城,繁华依旧。
李微言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最讨厌掺和进皇家这些破事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