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笑起来:“原来是相君啊,都长这么大了啊,过来让伯母瞧瞧。”
郑相君无奈地扶额,这尊大佛可算是醒了,昨天晚上抱着貉狼嗷嗷哭着喊夫君,谁拉都拉不动,只能放任她在花坛里睡了。花花草草倒是无所谓,可怜了貉狼,遭了一夜的罪。
这会儿的郑相君已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对着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喊伯母的画面实在违和。李微言看到她脸上的眼罩,皱了下眉头:“我叫她找个冤大头来继承,她怎么能让你遭这罪呢?”
她还以为会是常恒那个倒霉蛋。
除妖司众捕快对这空降的醉鬼,不是,是司长的年轻伯母一头雾水。怎的,司长的父亲还有这么小年纪的忘年交么?
正巧常副司长出外勤回来,他是半个修行人,活得久,跟前任司长关系也近,捕快们就好奇地上去打听。
常恒下了马,将物证袋子交给捕快,掸了掸一路的风尘,衣襟上沾了血,他准备先换身衣服再去吃点东西。
“什么伯母?少开玩笑,郑司哪来的什么年轻伯……母……我艹!”常恒稳重端正的表情突然凝固,然后崩裂。
马都没来得及牵,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司里冲。
李微言坐在后堂听得一声凄厉的“司长——!!”,侍茶的衙役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声音不是副司么?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常恒猛冲过来,还被门槛绊了一个大跟斗,郑相君惊愕地看着他:“常叔?你这是……?”
常恒很快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向李微言。“我的司长啊——!”
李微言端着茶碗,嫌弃地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常恒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个德行。”
“对了,司长,竹先生呢?没同你一起过来?”常恒话刚问出口,就见到李微言的表情迅速冷却下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狗屁话,赶紧扇了自己一巴掌。
李微言平静地饮着茶水。
“人寿有常,本就如此。你不必内疚。”
是啊,人寿有常,尤司也已故去了,当时那些人,好像如今没剩几人了。倒是他常恒撞了狗屎运,意外入了修行之道。“郑大人如今还在,您要不去看看他?”
“不必了,郑直那家伙就跟我夫君关系亲,见了我也是徒增伤心,一大把年纪了,要是哭得病过去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她其实是想说哭得直接过去了,但人闺女还在这,就不好这么说了。
侍茶的衙役惊得下巴都几乎脱臼。
于是,很快啊,昨夜翻墙进来欺负狗的醉鬼其实是本司初代司长的消息不胫而走。怎么说呢,大家其实不太相信。因为那个醉鬼跟传说中那位司长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也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说好的武力超群、半步登仙、心思深沉、妙算无遗呢?传说中的那位司长大人,上能通天,为仙门魁首,一剑一刀纵横天下无人可敌;下能与太上皇谈笑风生,教训先皇,叫朝堂上一堆老顽固毫无办法。使除妖司能在激烈的权利漩涡中独善其身。
就算不是仙气飘飘修为深厚的世外高人的模样,应该也不是一个半夜翻墙欺负狗的醉鬼吧。虽然那条狗全司上下没人敢惹。
可李微言随手就把郑司长的游隼变作遨游天际的巨大金鹏,让这帮小子迅速地收起了不敬之语。
李微言走的时候,他们恭敬地齐齐喊道司长走好。
前任天师大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皇帝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长辈,亲自驾临除妖司拜访她,但他赶到的时候,天师已经离开了,他很是遗憾。
不过他很快就再见到那晚闯进皇宫把御酒喝完的法外狂徒。就在他照例每年去归云山看望父王的那天。
那狂徒还在跟他父王谈笑风生。
“来,帆儿,快来拜见李前辈。”谢秋贤招呼他过来。
谢千帆几欲吐血。但他在归云山上可没有皇帝的身份,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头喊声李前辈好。
李微言托着腮笑道:“这是小小的孩子?”
“正是,只是小小她……下落不明,晚辈这一生都在寻她……”
李微言应道:“她啊,她应是回家去了。”
谢秋贤有些急迫,“回家?前辈可知她家在何处?!”
“恩……具体的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你我都去不了的地方。就那个,地上有没有马的车,天上有载人的机关鸟,人人都能吃饱饭的地方。”李微言比划着。
谢秋贤一脸的困惑。“那不是小小编的故事吗?前辈也听过?”
“哈哈,连你也不相信她说的呀,那她在这边的世界可真够孤独的。”
李微言的话让谢秋贤久久不语。谢千帆则是一头雾水,他听得出来他们是在讨论他母妃,可是他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呢。谢千帆对母妃印象是个始终开朗活泼的女子,跟孤独怎么也沾不上边。
李微言伸了个懒腰,然后突然笑着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我是来找人切磋的。”
“前辈是要找卢师弟?”
“不是哦。”李微言双眼微眯,突然变成极为危险的猩红。“我切磋的对象啊……是整个归云山。”
谢秋贤骤然瞳孔紧缩,立刻抓起儿子撤到安全的距离。强大的魔气冲天满溢,归云山钟声响起,挑水干活的都放下手上的活计,抬头仔细数着钟声,听到钟声敲了整整九下,众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没有法力的凡人赶忙躲起来,仙山弟子则倾巢而出。
有大魔级别以上的敌人入侵山门了。
但当仙门弟子集结完毕,看到那孤悬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