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胸口闷痛不已,大夫帮奴家摸一摸,可是生了什么重病了?”
李微言压了压眉毛,随后又恢复那副浪子模样:“心速确实有异,但姑娘只消早睡早起,很快就能康复如常。”
“大夫莫要捉弄奴家,您也知道我们这行惯是没法早睡的——除非大夫与奴家一起……”说着那双眼睛就往她身上游走,得亏嬷嬷将她领走,要不然怕是当场就要将李微言拉进屋里了。
李微言尴尬地咳了两声。“确实……也不算……常来。”
青阳的目光黯淡了几分,嗯了一声。
“……仙君……还需节制,对身体不好。”他留下这句就走了。
李微言在栏杆边看着那抹干净的身影从烟红酒绿中离开,嘴角勾起,旁边的姑娘刚凑上来要跟她继续探讨乐理,她却摆手,步法稳健,直上四楼。
花魁门开。“他又买了什么消息?”李微言开门见山。
狐娇儿掩面轻笑:“客人的隐私,我可是不好透露啊。”
“十颗玄石。”
“问你的——不过他这次带的钱不够,够不上你情报的价格。”
夜间驿站,蝉鸣不断,青阳端坐在驿站客房中,心总是静不下来。
那位仙君,果然是个轻浮浪子……又怎会把那春风一度放在心上。可今天她那一摔,却又摔得他心神不宁起来。
『食髓知味……』
她,她口中都是些什么轻佻浪荡不堪入耳的话。修道之人,岂能如此?
天气燥热,蝉鸣不歇,让他愈发心躁起来。醒着越想越多,他正要熄灯,窗外却吹进一阵风,将烛火熄灭。
黑暗中,一只手游进了掌心,柔软,纤直,女子的手,却有刀茧。
游蛇一般的肢体攀了上来,未散尽的香粉气伴着些许药香氤氲在周围。
青阳的喘息越发粗重起来,他口中默念静心诀,但很快,就有柔唇滑舌覆上唇瓣,搅弄起他那脆弱的理智。
“仙君……请…请自重……”青阳从深吻的间隙中得到喘息的机会,咬着牙试图冷静下来。
“哎呀……”黑暗中声音传至耳畔,那声音清脆熟悉,却又敲得他胸口砰砰直跳。“我还以为,道长到春意楼,是寻我来的。”
“我……”
“道长如此高风亮节,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可我这人就不爱半途而废,道长若是不愿意,推开我就好,我便再不来了。”
黑暗中那人未等到他推开的手,轻笑一声,更肆意地欺身而上。
黑暗中的触感,听觉变得异常灵敏,青阳几乎要疯了,所有的道行,所有的静心之法都毫无用处。
而罪魁祸首待到将人吃干抹净了,就心满意足地翻窗走人,跟一阵风似的。若不是青阳醒来看到自己身上那些看了就叫人脸红的红痕,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春梦。
她果真就是个爱玩弄他人真心的坏女人。
她怎么会是长琰。
之后许久,李微言再没有见到青阳。
这段时间,她倒是真学会了点音律,吹笛子上了点调,但不多。
在江上泛舟之时,她乐心大起,想要就着江景演奏一曲,万里识相地闭了耳朵。笛声刚起,就被船夫叫停了。
“吹成这样会招来水鬼的!”
李微言摆手笑说哪有那么夸张,话音未落,船体就晃动起来。
坏了,真招来水鬼了。
万里扒着船沿,观察水色,一张青色鬼脸从倒影中浮现,伸手要将他拽进去,万里刚一个前倾就被李微言从后颈拽住。“鸟儿入水,湿了翅膀可飞不起来。”
随后一柄剑出鞘,不过片刻,水中就安静下来。
“船夫莫慌,水鬼已除。”
船至菏县,二人下船。
万里还在思考着水鬼异动——毕竟平时它们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浮出水面,顶多是在水下拖拽落水者。
李微言笑而不语,只是招呼着他去吃东西。
到一个新地方,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吃东西。虽然对李微言来说,也不算新地方。她熟门熟路地找到本地最好吃的烧饼摊子,点了两块饼。“菏县的饼跟江林可不一样,又脆又酥,酱料秘制,你可得尝尝。”
做烧饼的老婆婆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只是眼睛似乎不太好,她把两块烧饼放进油纸递给他们,看到李微言时却是一愣。“长老爷?……长老爷回来了?”
李微言接过饼,摇了摇头。“老婆婆应是认错了,我是个女子。”
老婆婆眯着眼睛往前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哦……哎呀,您瞧我这眼神儿,这都能认错。不过姑娘跟长老爷长得可真像啊。”
万里疑惑道:“长老爷是谁?”
李微言咬了口饼,云淡风轻。“这儿以前的一个县令。”
主仆二人吃完了烧饼,就顺着江水一路向上游去调查水情。
万里看了一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李微言则顺着河流绘制出了水图,一路到了分水口。高耸的峻岭,犹如剪刀一般,将江水分流。
李微言望着那平静江水,开口道:“大洪将至,水里的东西,先感觉到了。”
“什么?”万里愕然看着这静若明镜的江河,看不出任何要发洪水的迹象。“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点点微末风水伎俩,不足为道。汛期未至,但今年的汛期……一旦开始,就是大灾。”
“那,我们赶紧去通知下游百姓撤离吧!”
李微言摇了摇头。“百姓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离开自己的家园的,更何况——近百里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