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要答案,还是先把自己的感情郑重告诉她吧,这是更重要的事。
在岑绎西收到文航发的地址,驱车去往那家奶茶店的路上,他终于想通了这个问题。
他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他喜欢她这件事自然而然,她竟落泪至此。
“我以后不会哭,不会的,不好意思。”时霭似乎整理好了情绪,恢复到她那沉静如波的模样,只不过红红的眼角出卖她的脆弱。
可……更让人心疼了。
“我也。”时霭让自己轻描淡写,却生硬磕绊至此,“喜欢。”
她稍顿,掐了掐湿濡一片的手心,“嗯。”
算了。
时霭发现,一个迟到多年、近乎于满足遗憾的表白都无法完整说出口。岁月横贯其中,让它难以启齿。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可我爱你。
我已经弄不清执念与爱哪个更多,它太隐晦,太偏执,太沉重,那些轻盈的喜欢早已面目全非。
他们的感情不对等。
他轻拿轻放,而她怕吓到他。
她要藏起来。
时霭发现自己竟没有什么多年愿景成真的眩晕感,隐隐约约感觉得到的,明明早感觉得到他的感情,他没遮掩,他表现很明显,她也并不是傻子。可骨子里的自卑总是占据身体,那一点点念头冒出来,她都会率先自我否认掉——说到底,她从来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喜欢谁?”
“……你。”
“我是谁?”
“……岑绎西。”
“那我们两情相悦呢,是不是。”
时霭不吭声,岑绎西就漫不经心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捏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角吧唧一口。
“是不是?”他循循善诱地问。
时霭这才生出了一种暗恋成了真的实感。
她真真切切地,被暗恋了多年的男人喜欢着。
“嗯。”然而她诸多情绪,只笨拙地化作这一个字。
岑绎西好笑地捏住她两边唇角,往上戳,有些抱怨的语气命令道:“给我表现得高兴点。”
什么狗屁温柔陷阱,想学着普通情侣相处,暗戳戳追她半天,让她明白他的心意,结果她却如此惶然不安。
“我、我……”时霭顿了顿,克制上涌的鼻酸,“我高兴啊,我高兴的。”
嘴笨到无以加复,怕又在他跟前没出息地掉眼泪。
“这还差不多。”岑绎西温声说,“既然做真夫妻,从今天开始一起睡吧。”
时霭脑袋是迟钝的,没反应过来。
“搬我房间来。”
“哦。”她明白了。
“慢慢来,时霭。”岑绎西得到满意答案,亲亲她的发顶,低声自喃。
-
文航说:知道陈倾然今天为什么突然来找我吗?
时霭:怎么了?
文航:我姐生病了,想找我打探消息。他俩分分合合几次,在一起总不长久,分手了又舍不得、放不下,偏来找我打探消息、嘘寒问暖,你说他是不是混蛋。
时霭:嗯,确实混蛋。
时霭深感抱歉。原来文航今天找她,是有心事要讲,她却先自顾自发泄一通,还让她开解自己。
时霭:我给你打电话过去,咱们电话聊。
文航:没事儿,我就发发闹骚。
文航:现在跟你说了,心情好多了。
文航:时霭,说真的,我很高兴你能和他在一起。
时霭盯着最后一条消息默了片刻,想了想,还是给文航拨了个电话过去。
“他今天,和我说喜欢我。”
她的嗓音亚得很低很低,瞥一眼卫浴间的方向,她在他的房间里。而卫浴间里水声淙淙,岑绎西在洗澡。
文航讶然,又不那么惊讶,“猜得到,只有你不敢相信而已,在他面前没一点自信。下午我早看到了岑绎西,故意说那些话的。”
“你这人,其实一直挺勇的,和我不一样。能卯尽全力考申大,只为靠近他,一步一步奔赴他。只是总差一点,总差一点。如果他没有女朋友,那时候你会表白的,对不对?”
时霭顿了稍顷,“对。”
她会的,他的回答与否,她都接受。
她一贯会自我消化,要一个答案,也给自己的青春少女心事画上一个句号。
谁知道是连一个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呢。
“怎么又成了你开解我,小文老师。你不要那么善解人意好不好?”时霭笑了笑。
文航没好气,“滚一边儿去。”
时霭说:“陈倾然是傻逼。”
“他就是!”文航冷哼一声,“嘁,不聊他了。说真的我好开心,你能所愿得偿。”
所愿得偿吗?时霭恍惚。
“聊什么这么开心?”
岑绎西无声出现在身后时,时霭吓了一跳。捏着手机转过身,他擦着湿润的头发坐上床沿,伸出手臂反手勾住她的肩。
时霭低低“哎”了声,后背惯性后仰,撞上他的胸膛。男人湿润发梢就扫过她的侧脸耳廓,又凉又痒。
“哎呀,烦死了烦死了。狗男女,你俩儿腻歪去吧!”电话那端,文航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故意吼得好大声。
通话挂断,时霭略感尴尬,她轻轻拿开他的手臂,说:“我帮你吹头发吧。”
岑绎西笑:“好。”
时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