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借他萧玦的手将这个朝代的教育制度革新。
但她没有要威胁他帝位的想法。
她对帝位没有兴趣。
毕竟累得要死。
她想得入迷,被路边玩耍的孩童撞得一个趔趄。
“对不起姐姐,我弟弟太莽撞了,子羽,快跟这位姐姐道歉!”
“对不起姐姐,我跑太快不小心撞到你了。”
沈祁语回过头,有些惊讶。
说话的女孩子看着并不大,时龄大约还未及笄。她说话又带着一股子读书人才有的味道,可就这么看过去,着装打扮又不像是富贵人家。
“没关系。”沈祁语蹲下来与二人平视,“我姓沈,单名一个郁字,忧郁的郁,你们认得这个字吗?”
她有心试探二人是否认得字。
“认得。”那小男孩嘻嘻两声,“隔壁巷子的渊渊哥哥进京赶考三次但次次都没有获得成绩,便在这里教我们这些小孩读书了!”
沈祁语眼睛亮了亮,“那渊渊哥哥很厉害啊。”
“对!”那小女孩笑着歪头,但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噘着嘴皱起了眉头,“渊渊哥哥那么厉害都没有考中状元,也不知道这京都的考试到底得难到什么程度.....”
“才不是因为考试难!”那小男孩大叫,“渊渊哥哥次次都没觉得考题难,但是就是考不上,我看就是那京都的考官没长眼睛!”
沈祁语怔然。
小孩子到底是单纯,不懂官场的勾心斗角,心思哪怕是再活络终究也只是怪到考官没眼光的身上。
她笑了笑,“那你们可以将那位哥哥教书的具体地方告诉我吗?”
美貌终于在此时起到了该有的作用。
与那两位小孩挥手告别,沈祁语起身,却因为长时间的蹲地而有些头晕目眩。等她从那股子晕眩里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周遭不知什么开始人已经没那么多了。
这个时代没有宵禁的说法,大概是因为天黑了,都要回家休息了。
那她怎么办.....
萧玦将她丢在这里,她也没地可去啊....
萧玦.....
想到这个名字就脖子疼。
他手劲儿是真的很大,她会一直记得自己被掐的这股劲儿,有朝一日......
罢了,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她要怎么回去。
今日他们全程都坐着马车,沈祁语根本不知道来时路是如何走的。且出客栈时她也没看客栈名称,想找人打听都没法开口。
太窒息了。
这种离开萧玦就像没法生存一样的感觉。
仅仅是思索两秒,沈祁语转身就跑。
她刚刚看到了一家典当铺,如果还没有关门,她可以将身上的外袍当掉,用换来的钱去找个客栈临时住一晚。
“陛下,她这是准备去做什么?”唯译伸回脑袋,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萧玦没回,只是轻飘飘往身后的漆黑巷子看了一眼。
他刚刚抛下沈祁语转身就走,其实也在等身后的这群人。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人竟然不是盯上他而是盯上沈祁语,偷摸隐匿之间,像是在预谋着什么。
可沈祁语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盯上她做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她坐着皇后的位置么。
啧。
“后面有人,你到暗处跟随。”萧玦食指动了动,语气有些随意,“到时候不用留活口。”
唯译愣了愣,“是。”
月黑风高。
沈祁语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里的人好像都很有原则,能下班就绝不拖沓的那种。
她的后路好像被堵死了。
萧玦站在她身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偌大的典当行三个字。
他将沈祁语从头到尾扫了一眼,最后皱着眉头将视线停在了她的外袍上。
他向前跨出一步,想说点什么,但又因不知如何开口而将步子收了回来。
一个在烦恼今晚怎么办,一个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紧张窒息的氛围过去之后,最后恼于如何缓和二人气氛的竟是制造紧张氛围的那一个。
萧玦为自己的扭捏感到不解,于是他将一切源头都归结于沈祈语是他的妻子身上。
典当铺位列街头拐角处,典型的狭长过道地形使风的威力加大了好几倍。
身后传来衣摆呼啸的声音,沈祁语一惊,迅速转过头。
他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视在一起。
二人发丝随风浮动,不过两秒,又互相为躲避对方视线而垂下眼。
说不上来的氛围。